30.各有所偿

“啊！”金莎从睡梦中惊醒，她浑身颤抖的叫喊起来。“俊逸，杨俊逸来了！”她身旁的苏子业则被她吵醒，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我梦见杨俊逸了，我梦见杨俊逸了，他说他要让我们不得好死！”金莎痛哭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折断了也没有察觉，只顾着浑身发抖。

虽然很不耐烦，但苏子业还是诱哄道：“别怕，只是个梦罢了。”说完伸手揽过金莎，而金莎则一直发抖，她的精神本就很焦虑，现在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神经质。

她低低地呢喃着：“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他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声音近乎耳语。

金莎从早上起来就不太对劲，她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浑身发抖的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无血，就连饭也不肯吃。

“莎莎，你得吃点儿东西，不吃东西身体要饿坏的。”苏子业把早餐端了过来，牛奶、鸡蛋、吐司还有几片牛肉。

这些正常的早餐看在金莎眼里却变了一番样子，玻璃杯里装的是血，鸡蛋变成了牛眼珠子，吐司中间夹着人的头发和不明的细碎的血肉，至于那几片牛肉更是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不，我不要！拿走。”金莎突然歇斯底里的将早餐扫落在地上，杯盘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你疯了吗？”苏子业再也忍不了金莎的怪异行为了，他拽着金莎的胳膊怒吼道。

“俊逸，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是我……”金莎看向拽着自己的苏子业，那根本不是和今早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而是杨俊逸，满脸是血摔得面目全非到的杨俊逸！

“金莎，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杨俊逸给你的东西在哪里？啊？你回答我！”苏子业猛的晃动神色古怪疯癫的金莎，可是对方却突然对着苏子业的胳膊张口咬了下去。

“嘶，你这贱货！”苏子业吃痛一巴掌甩在了金莎的脸上，啪的一声耳光的声音响亮异常。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苏子业顿时慌乱的叫道：“莎莎，莎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啊，啊，你别过来，我不想死……不想死……”苏子业的道歉并没有起效，金莎还是状若疯癫的抱着头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锁到墙角，她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几乎面无人色。

苏子业看着自己刚打过人的手，若有所思，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这是一个风朗气清的秋日，恢复了元气的尹丽阳拉着马晓歌来到了市郊，其实她早就知道会藏在哪里，只是不想那么快找到，她的目光总是会落在那个坐在她身旁的人身上。

市郊小南山上，尹丽阳穿过树木茂盛的青石小路，幽静而无人的小路上落满了树叶，秋天在山中看来格外的明显。她今天和马晓歌一样穿了一身运动服，与马晓歌不同，尹丽阳将这套运动服穿出了一股女人味，贴身的运动服更彰显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双秀气的脚上踏着白色登山鞋，颇显得似学生妹一样青春活力。

马晓歌插着口袋走在前面，她总是喜欢走在人群的前面，也永远不用别人告诉她方向，总是那么笃定自信。

尹丽阳则跟在她身后，不时抬头看一看前方的藏蓝色身影，戴着棒球帽的她的背影看起来像个男子，那条筷子粗细的小辫子在她脑后一晃一晃的，像动物的尾巴，想让人伸手去揪。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细碎，尹丽阳一时分不清前面的人是马晓歌还是16岁那年夏天的杨俊逸，似乎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于是她感慨的说：“夏天的时候我们总是在小南山上捉迷藏，我记得小南山上有一棵很粗的大树，人们会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红布条上，然后绑在树上，好像越高的地方越灵验。”

“啊，不过，不太灵验，反正我的愿望就没实现过……”马晓歌小声的嘟囔着，完全没有在意尹丽阳瞬间僵硬的表情，她想起小南山曾经是老居民爬山健步的地方，不过后来开发成了公墓，这里就逐渐没人来了，都说瘆得慌。

父亲失踪那年，她独自上山爬到了很高的地方，绑上了心愿布条，可是到现在，心愿还没有实现过。

“是呀，我记得我为了愿望实现，就爬到了树顶，一不小心就跌了下来，把脚给摔伤了。”尹丽阳自嘲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很蠢。

很快，两人爬上了山顶的观景平台，其实小南山说是山，海拔还不到两百多米，几乎就是一个稍微凸出一些的土丘而已。山的向阳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的大理石墓碑，白的晃人眼睛。背阴面则满是树木小路幽静无人。

观景平台的石栏已经年久失修，布满了青苔，雕刻都被腐蚀看不清原貌了。在观景平台的中央，一棵半死不活的树种在那里，周围被大理石砖为了起来，从前人们爬上山，都会坐在石台子上休息，去享受大树的荫蔽。

现在这棵倒霉的树已经没有多少叶子了，倒是那满树红布条迎着风浮动十分的好看，有些布条已经掉色的看不出来了，有些还是新的，树干上也刻着许许多多的文字，有情侣的誓言，有到此一游。这树伤痕累累的，不死才怪呢。那些写下爱情宣言的傻逼情侣更是奇葩，让这半山坡的墓碑见证他们伟大的爱情，脑子里都有屎。

尹丽阳抬头看了看大树说：“应该在这上面，那年我摔了下来后杨俊逸背着我回家，后来我们移民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那我爬上去看看。”说着马晓歌就跟一个猴似的蹿上了树，她踩着枝干向上攀爬，心里面想不知道自己的布条是不是还在那里。

“你小心点儿，别摔了！”尹丽阳惊慌的在树下喊着。

“放心吧，哎，真有东西。”说话间马晓歌蹭的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中拿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红盒子，盒子上还有绑着一条褪了色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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