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谁能给出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呢?林晓筝不止一次地想。究竟怎么样描述友情,是久旱寂寞的一滴雨,还是分道扬镳时的一滴泪。
后来林晓筝才摸出门路,不管是雨是泪,终究要流进岁月的海洋里,消失不见。
林晓筝的父母在她断奶以后,便离开了乡村老家,开启北漂生活。带着势必要给女儿更好生活条件的决心,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从垃圾处理场的小工做起,一点一点地挣钱。
逢年过节回老家,父母总是在饭桌上把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的日子当做玩笑话说出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正要上一年级的林晓筝渐渐也懂得其中的意思,她拿着父母带回家的血汗钱独自去交学费,红的钱换来一张白的缴费收款单。小小年纪的她见过村子里办红事白事,也是这样,在红事那儿奏乐的工人到了下午,换一身衣服又去做白事的人家里奏乐。
村里的小学每个年级只有三个班,教学楼很旧,很久没有翻新过,墙皮斑驳脱落,书桌椅子也是用了好多年一届届传下来的。林晓筝的课桌桌面有好几道消抹不去的划痕,像一只咧嘴邪笑的怪兽。
几个村子只有一所小学,邻村的学生也会来这里上学。每个年级的班级数量少,林晓筝很幸运地和自己一直以来的玩伴毛豆在一个班。她们不是同桌,但坐了前后座,林晓筝坐前面,毛豆坐后面。
一年级刚开始认字,课间,毛豆在书本的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毛豆。
“错啦!”
林晓筝纠正她,“毛豆是你的小名,你大名可不叫这个。”
“可是我只知道我叫毛豆。”
毛豆委屈巴巴的,她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好几年才见一次爸爸妈妈,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荒谬,却又普遍。在林源村里,多的是这样的孩子。
“没事,我教你。”
林晓筝握着毛豆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林月”,“你看,很简单的,我们都姓林,你的月,就是挂在天上的月亮的月。”
毛豆快哭出来了,她眨巴着眼睛,一句“谢谢”都藏在眼泪里。
她永远记得,第一个告诉自己名字的人,是林晓筝。
小学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林晓筝一放学就上自己家院子里的树帮奶奶摘果子。她身材娇小,一溜烟儿爬上树,钻进茂密的树叶里,肥胖的白虫落到她肩上,她也哈哈大笑,捉住藏在口袋里,下了树掏出来吓唬奶奶。
“咦!晓筝,别闹!”
奶奶被林晓筝追着跑,爷爷手持蒲扇,被逗得一段一段地笑。
林源村里有一块果园,承包人是村里的“大款”,孙叔叔。孙叔叔不是林源村本地人,他早些年看中村里这块地,看中肥沃的土壤,包下来发展果园。果园不大,但结出的果子很甜,红彤彤的苹果被装上卡车,开向林晓筝梦想中的市里,总是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村里的小孩都爱去孙叔叔的果园玩,村民热情淳朴,所以果园从不上锁。班里几个男生甚至自愿上树给孙叔叔摘果子,孙叔叔搬着板凳坐在树下,嘱咐他们上树小心。
爬树,林晓筝并不比那几个男生差,而且林晓筝眼力好,做事仔细,筛出来的苹果又红又大,不像有些男生,还没熟的果子也都摘下,很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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