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楔子 第十四章 其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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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治他，和郎中开药方对症下药，是一个理。对付金富这种脸面都不要的人，自然要有预备方案，这是我早就意料之中的。

不过，尽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金富这话一说出来，我还是下意识地去捂了一下公文包，好像他知道里面不多不少正好有十个小头似的。当然，我心里也很清楚，既然金富起了这个心，这事再这么和他耗下去，即便是我把包里的十个小头和二百美金一起搭上，未必能够满足他的胃口。不过，我听了他的话并不着急，毕竟我是有备而来，，所谓敬酒不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徐平安不给面子！

“金哥，你别这样啊。你不知道，我也就装了这么一次大尾巴狼，结果还真摊上事了。我给你二个小头，等于我一个月不吃不喝的薪水了啊。”我虽然知道他那是装的，但也不得不赶紧拉住他。既然我有求于人，就不得不暂时低头。再说了，面对金富，不像面对钱英子和麻五他们，对他，我是有底气的。我心里已经无数次盘算过，这次狗咬狗计划中，应该能把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给一并了结了。你想想，金富一旦他被解放军抓了，给他十张嘴也说不清，我则完全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知道。更为关键的是，现在这敏感时期，汇丰银行恐怕也不敢用他了。朝这个方向推理，我能当上大堂经理或许也不是梦想。

“是吗？”金富斜眼看了我一下，“你真以为你金哥在大上海这么些年是白混的啊，你小子肯定是发横财了。告诉你吧，上午你找了用小头换人民币，我就知道你摸到鱼了。”

“如果金哥这么说的话，老弟倒觉得这回你是看走眼了。”这一来一往间，我大致想明白下一步的计划，“你想想，如果我真发横财了，还会拿一个小头找你换钱吗？这点钱上街买两个烧饼就花光了，我至少应该是换他十个八个小头才对吧。”

“哼哼，你那是怕别人知道，发了横财的人都有这样的心理，怕露馅不想露富。你是想着，这一个一个的兑换不显眼啊。可是，就你这点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即使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的。哼哼，你小子还在装糊涂，是吧。那我就再给点一下，你说说看，我们银行发薪水，什么时候发过银元？所以，你从哪里来的银元，是偷的，还是抢的，总不会是天下掉下来让你捡着了吧？还想骗我，回去骗你大姨妈去吧！”金富看我还是哭穷，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一顿把我数落之后，抬脚就迈出了包间。

我看金富打起鼻腔来，还真的有要走的意思。心想，如果我再去央求他，恐怕他还要作下去，只能使出自己的“绝招”了。“哈哈，金哥真是能说会道之人。你认定我发横财了，是吧？”下定决心了之后，我就不再去拉他，而是马上回应了他一下，“我们汇丰银行发的薪水，的确是没有银元。不过，杰克办公室年前丢过一次四十多个银元，你不会认为我找你兑换的，就是杰克的吧？”

“好啊，原来杰克的银元是你小子偷的啊！”金富心里有鬼，我这么一说，他先是憋了口气没说话，但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就从门外跳了进来，指着我鼻子就叫嚣起来。

“金哥，我可没说我偷了杰克办公室里的银元，谁偷谁知道。”我是胸有成竹。这是春节前的事情了。那天也巧了，金富怀里鼓鼓地从杰克的办公室溜出来，并没有注意到我就在对面的杂物间搞卫生。所以，金富以为杂物间没人，就把银元拿走后，将装钱的塑料袋子藏在了杂物间，因此，我不仅什么都看到了，还捡到了那只塑料袋。话说到这份上，看他还装傻，我就接着再点了他一下：“估计你想不到，杰克办公室失窃后，那个偷银元的人还找了人为他做不在场的证明，所以没有被列入怀疑对象。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那天杰克装银元的是一只塑料袋，那只袋子小偷当时扔在杂物间，碰巧被另外一个人捡走了。对了，我听说现在有种技术，只要谁的手指碰过塑料袋之类的物件，就能查得出来。这种玄乎的事情，不知道金哥你信不信？”

“你小子，简直是胡说八道！”金富虽然还是相当嚣张，但声音却已经低了八度。当然，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一步冲过来，揪起我的衣服低声喝道：“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只小蚂蚁，要是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伸个手指就能弄死你！”

金富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由于他的个头比我矮了不少，所以本想揪我衣领的手，只抓到了我的胸前，反倒成了我低头面带微笑的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