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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字科五号房内。
陆衍将帕子浸在水盆里,然后捻灭了桌上的油灯。
室内忽的暗下,他将帕子绞水后系在脑后,背靠着门。
他单膝蹲在门前,手握剑鞘支在地上,借着窗棂外的夜色视物。
上晌那一阵的晕眩已然给他脑子里敲响了警钟,夜幕降临之后必有一战,这是他自小随父在边关得出的预感。
他父亲告诉他,敌人只是被打怕,但如果没彻底从世上消失,他们总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北边鞑子,借互市贸易,用残次牛马不断试探□□的底线,用拙略的手段惹怒人后,贼喊捉贼,再煽动情绪,挥兵来犯。
只有见血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而且还只是短暂地记住教训。
陆照不是盲目的主战派,只是长期在边地驻守,从鞑子过于反常的举动中预感到不久将来必有一战。
这是那些远在中原,在歌舞升平中享受安乐的百官感知不到的,所以他们明分析暗讽刺,用好大喜功这几个字向圣上驳斥陆照的上书。
漫长的等待里,陆衍阖上双目。
不消片刻,果真有一丝细微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一片刀刃滑过门缝隙中间,缓缓伸进,自下而上去挑开门闩。
刀刃在木头上摩擦,声底而沉。
陆衍慢慢掀起眼皮,侧头将外面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门悄然打开,又缓缓合上。王五蹑手蹑脚,根本没注意到门两边有什么,径直去往床榻的方向。
王五轻手轻脚走到床榻前,见被褥中心的隆起,他嘴角的笑意泛冷,双手紧握刀柄,高举过头顶,刚准备狠狠插下,脖子上突然横了个长物,冰凉坚硬的触感从那里传来。
他暗自腹诽,不妙,这小子居然躲过了迷香。
王五握刀的双手颤抖,脖子边锋利的刃口已经割破了点皮肉,温热的血染在剑上。
他喉咙哽咽,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声音哆哆嗦嗦,“少侠,饶,饶命。”
早知这少年如此机敏,他也就不费这番功夫。
和这等人物交不上朋友就罢了,还要变成死对头,这当真是划不来。
不用看样貌,从他这笨重的身形,陆衍心里已然有数。
“看来你这人不长记性。”陆衍淡淡道,听起来像是平常的聊天。
少年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王五听完更觉得后背发凉,出了阵阵虚汗,身上冷热交替,生怕一个不小心,脖子下的剑就横过喉咙,了结他的性命。
“哐当”一声,手里的刀掉落在地,王五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自己的诚意,现下他没有任何威胁。
怪就怪他轻敌了,以为这小子是愣头青,觉着他没什么江湖经验,没成想竟然心细如针,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陆衍提靴,猛地踢走刀把,大刀原地转圈,在地上划出去几丈远,撞在墙边停下。
只是寻常争端,他不见得会要了眼前人的性命。
况且船上人多眼杂,这又是他睡觉的房间。总不能在这结果了这黑胖子。
脖子边牢牢被剑抵着,王五被迫调换了个方向,朝门口走,到了走廊,他斜眼撇过赵乾去的那个房间,暗叹不妙。
要说他就进了房里,什么都没干,叫人埋伏了个正着,他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赵乾真弄了人家妹子,他两的命只怕都要交代在这。
陆衍在后面刚出门,一眼就看到了苏玥的门向里开着,手腕当即一动,剑刃拍在王五脸上,清脆的一声响。
“少侠别急,保准你妹妹没事。”王五虽是这么说的,但格外心虚。喉咙里卡了一块的痰怎么也吞不下去。他轻轻走到隔壁房里,赵乾手里正摆弄着苏玥的衣衫。
陆衍视线顿时变得凌厉,抬腿一脚揣在王五后背,王五“哎呦”了一声,重重向前扑到在地上。
眼前长剑一挥,寒光凛冽闪过,赵乾只觉得一阵疾风而起,飞速甩手扔掉手中物什,向另一边闪身而去。
王五刚要爬起,背上就落了一只脚,重重地踩着他,叫他爬不起来。
陆衍迅速扫视了一圈房内,屏风后的浴桶里还盛着水,左右晃荡,床榻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是窗户向两边大开,晚风从外面灌进。
“人呢?”陆衍声音带了压不住的戾气。
赵乾手握住腰绳拴着的链条握把,视线看向被陆衍踩在脚下的王五,他动弹不得。
他心里暗骂到这个蠢黑猪。
“什么人?我一进来这里就没人。”他声音极为镇定,不像陆衍语调那么认真在意。
脑子里闪过苏玥难过哭泣的样子,一瞬间有股气涌向天灵盖,陆衍反握剑柄向下贯穿了王五的手臂。
黑暗中王五只觉得右手臂猛地一痛,大叫了一声,随后背上的压力顿消,他牙齿哆嗦着一手握着另一手的手臂,在地上左右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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