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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延在弘训宫殿外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地望着坐在老藤椅上闭目养神的王弥。王延见他就如同坐在自家庭院里那般怡然自得,不由得口露急色:“大将军,这羊氏的架子也忒大了,我们请人通传了半晌也不见她让我们进去坐坐。”
“急什么,羊氏贵为皇后,有些脾性也是应该的。左不过我们再等等便是。”
王弥缓缓地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面色如常。
王延直勾勾的眼神已经把守在殿门两侧的宫女上下调戏一番。他委实心急,连守门的丫头个个都如此整齐,更别说宫里坐着的那位了。
想到这里他愤然到:“将军,她虽是皇后,可那司马炽都溜走了,前皇后也不过就是阶下囚而已!都已经等吃两碗酒的功夫了,破门而入也不为过!她不给我们脸面,也别想我们能给她脸面!”
王延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王弥也觉得羊后此时还端着这架子着实可笑,但他却也被这不轻易得手的感觉搅的心里越发的痒。王弥毕竟不是凶悍的蛮夷,不敢当众做出那种秽乱之事。他虽然尚武,身上流着的汉人血液让他理智。可理智过了,他又觉得自己打小便被教诲要忠君忠晋,如今若与惠帝的妻子结合,好像是一件格外诱惑的事。他这般有礼恭顺,要的可不只是羊后的身子,而是让她乖乖地成为自己的人。
王弥刚要正正身子派人前去打探,挂着七色琉璃彩珠的帷帘便被人掀了起来。这琉璃珠由七种不同的金刚钻打磨而成,在清晨的微光下透出一种朦胧的美感。穿着夹桃色四折裙的红贻掀起帘子,见面前众多满目狞色的外族汉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腿肚子都是打颤的。
红贻浅浅地福了一身,声音轻轻柔柔却也坚定:“娘娘说了,来者都是贵客,我们弘训宫上下自然欢喜。只是若要面见,恐怕有些为难。娘娘乃一国之后、大晋皇族,汉赵若是想要请上一面那也要等同等身份的贵人来才是,边野匹夫如何见得!”
王弥阴着脸色,慢慢地站起身来:“这么说,我是没有这个身份面见惠后了?”
他冷哼一声,抬手召唤了两个士卒:“依我之见,你是贱婢,他们是士兵。既然同等身份,那就辛苦你好生伺候他们吧。”
语罢,这两个蛮子便摩拳擦掌地拖起眼坠泪水的红贻。
“贵客到了,真是有失远迎。”
夕雾随着一个小内侍拂帘而出,轻快的声音洋洋洒洒,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王弥眯着眼睛看着这位衣着不凡的来客,一时拿捏不准她的来头,只得卷足了戾气道:“哦?我可不知我竟成了贵客。”
也难怪王弥分辨不出她的来头。夕雾身材娇小,长着一张瘦长脸,气度沉稳不凡,饶是位阶低些的后妃也没消受过她身上这样的流光缎。她能得此殊荣,处处享着比后宫美人儿们还紧俏的吃穿,除了她常伴羊后身侧、忠心不二,更是因为夕雾本名乃是希雾,是羊皇后三婆舅家的表小姐。
虽说皇上还有几番穷亲戚,可这凌宜胡同的希家也忒穷了些。为了给嫡子谋个像样的出路,他们只得把庶出的三个小娘送到希老爷表妹的府中。虽说是送,到底也是签了死契的,夕雾也没把自己当成几房的远亲戚。羊献容只有两位年岁相差甚远的兄长,眼下见来了三位“表姐”,十分欣喜若狂,比起另两个畏手畏脚的姐妹,巧舌的夕雾自然讨这个尊贵的“表妹”喜欢。
当然这都是前话,如今的夕雾已是羊后放在外面的眼珠子,谁见着她不礼让三分。
夕雾眼中闪过精光,转瞬即逝后,她两汪碧目闪闪发亮:“听起来好像是有什么误会,奴婢方才在殿内听得断断续续的,好像是红贻这丫头传错了话。”
见王弥不动声色,她又施施然走到红贻身旁骂道:“你这粗言粗语的小蹄子,娘娘说的话都能被你传漏了!你只听着娘娘说到‘边野匹夫’就像领了月银一般急冲冲地跑了出去,怎不想娘娘还有一句‘既然是王将军那便亲自请进来吧’。糊涂东西,还不快给大将军磕头赔个不是?”
夕雾说的真真的,不光王弥相信,连当事人红贻都认为自己传错了娘娘的金口言。红贻伏地磕了几个响头,夕雾也是眼泪涟涟,王弥怜香惜的老毛病犯了,他清清嗓子道:“罢了,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今后姑姑好好管教便是了。”
夕雾点头称是,忙请王弥移步进殿。见王延也厚颜的跟了上来,夕雾堵在门口拧着秀眉道:“这位将军乃是何人?”
王弥笑答:“此人是我的牙将,也是王将军。”
夕雾冲王延翻了个白眼,扬起下颚:“我们家娘娘说了,只见王将军,可这王将军和王将军也是不同的。除了王弥将军,我们家娘娘还没听说刘汉有什么其他的人物。”
“末将一介武夫不敢当惠后娘娘如此赞誉。”
话虽是这么说,羊献容此番抬举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胸口。王弥一向自视过高,若不是他归附汉赵的时间尚短,他也不会在石勒面前伏低做小。
他心里一时舒畅极了,转头呵斥王延:“没本将军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踏进殿内半步!”
王延憋气憋出了内伤,硬着头皮大吼到:“是!”
王弥满意地点点头,冲夕雾友好一笑。夕雾面儿上笑吟吟地请他进去,实则胃里翻江倒海。
外面虽是清晨,搬了几个时辰东西的王弥仍是汗流浃背。他一头扎进殿内,只觉得怡人的凉风丝丝袭来,还盈盈绕着瓜果的香甜气。入座后,两三个面容姣好的小宫女递上来茶水和糕点,他确实也饿了,塞了三块枣仁核桃团糕进嘴,两口下肚也没尝到什么香味。他素不喜茶,解了腰上系着的酒壶,咕嘟咕嘟的喝个底朝天,整个动行云流水,一旁瞧着的宫女瞪直了眼睛。
有道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没有饺子,啃着甜糕点的王弥也觉得身心一阵舒畅。他翘着二郎腿,眼睛巴巴地朝着内寝望去,宛如一只盯着肥鸡的黄大仙。翘首盼了许久,明黄色的轻纱帷帐被一只纤细的手缓缓挑开,王弥借着醉意眯去,一身着十二折明红色宫裙的女子款款走来。乌丝浓密被一柄金镂空双蝶凤钗绾着,双目含情,水红色的双唇微微抿着,深深的梨涡挂在脸上似乎可以盛上一勺花蜜。王弥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这哪是京中绝色,怕是连天上的宫娥也愧于她的日月山辉。
只听佳人脆生道:“让王将军久等了。你也是知道了,妇道人家上不得台面,本宫听闻将军大驾特此梳妆打扮,若是耽误了将军的正事那可就真真让本宫愧疚了。”
羊献容随意地坐在王弥右手边的位置,王弥请安,正巧迎上对方笑眯眯的双眸,他愣了片刻,几乎忘记如何坐下。他也没有蠢到相信羊献容的话,可他眼瞅着羊后端坐着如画中仕女,美了眼睛,便柔声说道:“皇后昨夜里睡得可好?”
“外面吵吵嚷嚷的,睡得总不踏实。”
羊献容微蹙秀眉,神色有些委屈,让人瞧着又怜又爱。
王弥是个粗糙的汉子,走南闯北、遇佛杀佛毫不含糊。可见羊献容一弯溶溶的眼睛,水嫩的像未出阁的小娘子,声音都变得嘶哑了起来:“那这说起来全是末将的错,我军的将士全是北地的粗人,高声大气,还请娘娘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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