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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知雨戴着口罩墨镜，抱着笔记本电脑，臭着脸站在一个乱糟糟的山洞前。
她抬腿继续往前走，脚底下突然踢到一个不明物体，时知雨低头，为了看得更清楚点，她伸手摘下墨镜。
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四肢断裂，浑身是伤的男人，他好像那个奇行种，扭曲着手脚还要往洞外爬，身后凹凸不平的土地上留下四道红色的血印。
时知雨抽了抽嘴角，说道：“楚朝皇帝你好，我是帝星大学临床医学b班毕业生时知雨，此次前来主要负责你的健康问题，顺便完成毕设，这是我们位面管理局出据的合同，你需要支付一定金额的诊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回答她的，是一阵从嗓子眼发出的闷哼，男人的唇边流下鲜红的血迹。
时知雨站在原地，目露迷茫。
这是她攻读学位期间第一次独自出差，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这次出差关系着她毕业论文的完成，导师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楚朝皇帝不愿意签合同，那她将无法毕业。
为了这次合同的签订能顺利进行，时知雨已经将话术倒背如流，开场白更是不知道练了多少遍，但是她着实没想到楚朝皇帝会是这个样子。
他满脸伤痕，面上刻着深浅不一的“囚”字，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还在流着黄色的脓水，整张脸都让时知雨这个极度爱美的人觉得恐怖。
他的四肢弯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破成布条的衣服里是肿胀青紫的伤痕，甚至在他下面的位置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排泄物的味道，混合着黔州树林里终年不散的瘴气的臭味。
意识到楚朝皇帝真的变成了这样，时知雨吸了吸鼻子，突然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哇——”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一周前。
“知雨，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同学敲了敲工位的桌面。
“好，谢谢。”
时知雨拿起桌面的pad，往导师的办公室去。
导师是个年长的小老头，坐在办公桌后，戴着眼镜看电脑屏幕。
“老师，您叫我？”时知雨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探出个脑袋往里看。
“时知雨，你坐。”导师抬起头，眯着眼看她。
时知雨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时知雨，今年六月份你就该毕业了吧。”导师扶了扶眼镜框道。
“嗯，是，”时知雨羞愧的低头，捏着自己细白的手指，“我之前的毕业论文没通过。”
“时知雨，你本科就是我带的学生，到现在研究生也有五年了，这五年你不说论文专利，就是课题组接的项目你也没参与过。”
“你现在刚入学的师妹都能独立负责一个项目，你现在毕不了业，还不着急？”
“我之前的那个癌细胞分化项目您说不行，”时知雨忍不住抬头辩解，“我后来说搞关于基因病的测序研究，您也不同意。”
她有些委屈，毕业设计在一年前就开题了，这一年她换了无数研究方向，要不就是根本没人研究的课题，要不就是导师不同意，所以她才延毕的。
“要是其他人都像你一样自己找个题目做，那项目谁来做，经费从哪里来？”
时知雨想反驳，她在组里根本没出过差，也没参加过什么学术会议，甚至导师连论文的版面费都不愿意给她出，她要自己出钱投论文，他还不同意。
但看着导师的样子，她瘪了瘪嘴，还是没跟他争。
算了他年纪大了，她让让他。
“你父母都是搞生物医学研究的，我想着你怎么都能继承他们的天赋，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导师失望的摇头。
时知雨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角，她咬着唇，忍住不出声。
大家都这么说，她爸妈是生物医学领域的专家，她作为女儿也该如此优秀，事实上，爸妈365天有366天都不在家，她是跟着小姨长大的，都没见过爸妈，还怎么向他们学习。
时知雨绞着手指，心里酸的像喝了半瓶醋。
“我这里有一个位面管理局委托的项目，”导师把一份文件抽出来放到桌上，“是关于具体的临床诊断方向，要去治好一个濒死的病人，后续还有些其他任务要完成。”
“你已经耽搁了一年，工作也不好找，毕业设计就开在临床这个方向，论文答辩到时候线上就行，完成后续位面管理局会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算是一次出差吧，”导师叹了口气，“这个项目甲方还没有同意，能不能成也不一定，但你要是错过了这个，你的毕业我也没办法了。”
这意思就是如果她不能拿下这个项目，她就会被放弃。
时知雨咬着下唇，小脸煞白，起身去桌上拿过项目计划书。
“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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