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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回到家里,对三姨太说了让她放心,他二叔两口子知道事关重大,不会乱说乱讲。
云娟又叮嘱了大虎一回,送大虎到了门外,回头关了门,插上两道栓。大虎去别人家借宿一夜不提。
却说两个女人说了大半夜还没有个够,林荣因为一天奔波,又晚上吃的饱,困虫早早地爬上她的额头,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原来三姨太与云娟那天跟着她爹郑坤到京城打算去看戏,但是途中看到有人在耍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三姨太闹着也要看,郑坤就带着他们去了。
中途云娟因为内急,告诉三姨太一声跑去找厕所了。
事情就这么巧,郑坤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手里拿了串,就对三姨太道:“你在这等着,哪里也不许走,爹去给你买串儿吃。”
三姨太看得聚精会神,她见耍猴人被猴子拿鞭子打,咯咯咯咯地笑。她爹跟她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继续看戏。
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见三姨太身边没了人,挤过几个人走过来,悄悄地对三姨太道:“快走,你爹刚刚出去的时候,让马车给撞了”
“啊”三姨太大惊,十二岁的孩子,被女人三忽悠两忽悠,就莫名其妙地上了一辆马车,说是她爹已经坐车去了诊所,就这样,三姨太被人带出了城。
等到云娟上完茅房回来,没见小姐,却见他爹正四处喊着三姨太的小名,急得满头是汗,两个找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人。
好在遇到了十里沟的邻居,也帮着喊三姨太的小名,还是没有。
没有办法,郑坤只得带着云娟满大街继续找,便央求邻居,去自己家报信,让夫人知道,多来些人手来寻找。
当时三姨太的娘听了,差点晕过去,她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下,坐上马车,直奔京城而来。
三姨太的娘与郑坤相遇后,依然没有见到三姨太,她来不及悲哀,想了想,当时撇下他们,流着泪就上车走了。
三姨太的娘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忽然街上来了许多官兵,实行了全城戒严。还盘问了云娟半天,问郑坤是她什么人,解释了半天,郑坤以及云娟还是不被信任,他们被带到了衙门,才搞清楚原来失踪的孩子就是他的女儿,忙地放了他们,并令两个士兵跟着他们,怕他们再被误会。
“云娟,那你知道我娘离开你们以后到底去了哪里”三姨太惊坐起来。
“我也不知道”云娟道,“我在府上等了您大半年,也没有等到您回来,后来夫人就找媒人把我给许配到这里来了。”
直到此刻,三姨太才真正感觉到那个老妇人的话有些真了,是啊,一个九门提督,却为了找一个孩子,动用的大量巡捕营的人,实行全城戒严,这是多大的动静啊
“后来,我嫁到这里几年了,还来捕快把我带去问当年的细节。”
云娟道。
有许多的疑问,都在三姨太的心头,但是云娟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三姨太看看家徒四壁的低矮的茅草房,三姨太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她落到如此田地。
三姨太不用问,她太清楚娘的脾气了,娘是恨云娟关键时刻去了厕所的,也许是她实在找不到出气的地方,才把气撒在了云娟身上,让她嫁给这么个穷汉子,过得如此辛苦。
“这么多年,你没有孩子吗”三姨太问起云娟家的生活。
云娟还没开口,就先抽泣起来。
“第一个孩子,因为一落地我没有奶水,借了一碗米做成糊糊也没能保住她命。第二个孩子,都三岁了,还是个男孩,却因为没钱治病,也早早夭折了。”
三姨太拥着云娟,泪水也不由得下来:“对不起,云娟,都是我害了你”
“小姐,您别这么说,这个不能怨你,我虽然不知道您当年遇到了什么事,我也不问,但我知道,这都是命呢小姐,我知道这些年,你也过得不好,小姐您不知道,因为找不着您,当年我死的心都有了”云娟哭道。
到了后半夜,三姨太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当年被人贩子拐去花楼,又被二老爷赎去做姨太太,后来因为自己堕落,与张孝礼的苟且事发而被休了的事,都说给了云娟听。
云娟听后是嚎啕大哭,她爬起来,一个劲地给三姨太磕头谢罪,她认定三姨太被人拐子拐去,如今又被休了的事,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天爷,云娟扯着自己的头发,扇自己的嘴巴,她没想到三姨太遇到这么多的磨难,她的苦与三姨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三姨太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早已麻木了,她没有云娟那么激动,她摁住云娟的手,安抚了又安抚,云娟总算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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