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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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言猛地前扑掐住纪璎的脖子，她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凭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去行动。

若不是金捕快看见，假如白子桃没有及时转头……

成吉言就像被人按着脑袋进泥塘里，口鼻都是泥塘的腥臭味，气味难闻至极，味道令人作呕。

她一下回到很早很早以前。

成吉言没有认识纪璎以前。

成吉言早慧，她比普通的孩童开始记事要早。她清楚地记得幼时家里来了贼人，一把大火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对，有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黢黑的尸体。成吉言没有了母亲、父亲，失去了家。断壁残垣的吉家没有了从前温馨的气息，尸体被火灼烧的刺激性气味仿佛永久地刻印在这一个处所。

成吉言成为被左邻右舍怜悯的孩子，可是她们都不会收养她。

她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成吉言长大以后，时不时会想起这件事。如果那一天晚上，成吉言没有贪嘴偷偷溜出门去买糖葫芦，她是不是就能永远的和母亲、父亲在一起了。

是成父把成吉言带回成家。

那时的成父已经在外寻找合适收养的孩子，找了三年。成母的年岁已经很大了，娶回了成父。成母家中后宅有好几个侍夫，偏偏无一有孕。

成父不满成母日日夜夜都在成父耳边叨叨叨，非要一个孩子，从必须是女孩到只要是一个孩子就行。求女心切的成母找了大夫给成父和侍夫们看病，确认了成父不会有孩子。

成母很期待有一个嫡女，她向成父发了好大的脾气。不堪其扰的成父悄悄找了一个大夫去给成母把脉看病，问诊的结果是成母因身体原因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成母又一次发了更大的脾气。她十二岁成为秀才的骄傲被成父打碎。在争吵以后，成父和成母暂时休战，借口去外面走走来找一个合适的孩子。

三岁的成吉言被成父选中。

成母嫌弃成吉言当时看起来呆呆地，没有一点灵气。成父却是看中了成吉言这张脸，认定她以后一定可以娶一个家世背景很好的夫郎。

成母眼看第三年要来，她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了被弃养的成喜言。成喜言的亲生父母为了生一个女儿，一连生下了五个儿子孩，成喜言是第六个。因为家里实在养不活这么多个孩子才把成喜言弃养。

成吉言知道成父、成母还要收养一个男孩。她看着还在襁褓中吸吮手指的成喜言喃喃自语。“你也是被母亲、父亲抛弃的孩子吗？”

从那一刻成吉言下决心要保护好这个同样遭遇的弟弟。

……

“吉言？”纪璎在成吉言眼前挥了挥手，把成吉言从回忆里拉出来，“走吧。出去了。”

出去了。

成吉言的心颤动一下。她紧跟在纪璎背后，跟着前面的朋友一步一步走向光亮招进来的一侧。背后是黑漆漆的牢狱，成吉言回头看一眼。

她落后那几步没有跟上，忽然被纪璎和白子桃架着两只手臂架了出去。

成吉言看见纪璎脖子上的浅红色手指印，自责的不行。她面色惨白地闭上了眼睛。她闭上眼睛以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快急哭的成喜言。

纪璎看到在外面等候的纪玹。纪玹原先是背对着门口，她听到声音马上转过身上前抱住妹妹，

纪玹环住纪璎，拍了拍妹妹的后背说道：“吓着了吧？”

“没有。”纪璎愣了一下，她很意外在家里苦读的纪玹会出现在这里。

“大姐你怎么来了？”

“傅表弟让人来跟我说你被衙役带走了。”纪玹发现纪璎一直捏着领口，捏得很紧，大氅要把纪璎的整个脖子都遮盖了。她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领口拉得这么紧？”

纪璎松开架住成吉言胳膊的手，她笑着给纪玹解释道：“我太冷了。”

说完，她抬眼看着傅珞。

傅珞急地眼睛有些红丝，眼眶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又急哭了。

很快纪母闻讯而来，知府王大人与她一同结伴来捞人。纪母看到纪璎的衣服有些脏物，心疼的走过去。“衣服脏了，阿璎受苦了。”

金捕快和一众衙役都颇受纪母关照，纪母有威严，脾气也好。是一个很好的官员。纪母看中的是金捕快不会畏惧权势的性子，拳脚功夫也不错，唯独是做事少了些条理，少了一些判别能力，凡是突发的事件沾上一点关系的，有嫌疑的人都会被她抓走，大大降低了效率。

金捕快看得眉毛一跳一跳的，碍于上演这个母女情深的戏码是上司，她不好过于明显的表达自己的嫌弃，唯有低下头。

几个人在说着话，拨表达关心，表达抓错人的歉意，赞许纪璎的冷静，纪玹救妹心切、破案入神之类的话。

成吉言看着纪璎被姐姐和母亲包围的场景，心里十分羡慕。她拉住了要说什么话的成喜言，不让弟弟说话破坏此时此刻的好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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