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气死贾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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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从二嫂子处得到琮哥儿要参加科考，人恍恍惚惚得准备起诗词对仗，过会儿想起来，又赶忙挑出几件薄绒来裁衣裳。

二月的天依旧冷得慌，没有夹层的衣服如何能保暖，就是不用在贡院过夜也难熬。

林姑娘刚跟着一道做完整套衣裳，回头见她又忙上了，吓得一时都不敢上门。

正在读书中的琮哥儿门房紧闭，谁都不让进出，刘嬷嬷穿着厚实披风守在院门口，有她在外柳嬷嬷在内看顾着，哪个敢乱动弹？

疯狂背书写文章的琮哥儿头发快抓秃了一块，四书五经并各种官方民间的注解读下来，几十本书不过匆匆一月便记在脑中。

从最开始的三遍记熟，到如今的过目不忘，注意力和集中力都提升不少，柳嬷嬷偶尔换个水添置些碳，丝毫没能让他注意些个。

像这样高度紧张的状态，就是高考那会儿都没有过，除了是他最爱的研究外，琮哥儿从不对不感兴趣的玩意儿付出辛劳，让一个崇尚科学的物理学大佬背什么圣人教诲，也是挺逗的。

贾琮背完四书五经后，一天两篇文章没间断过，刘二郎从明智书铺那儿买来几本京城中举的文章选集，比对着写刚开始并不需人指点。

文章写到如今，贾琮自觉中个童生没什么问题，花团锦簇啥也没用的文章他写不出，条理清晰论证明确的文章抬笔就来，贾琮对圣人言不大感冒，对史书还算感兴趣，引经据典时用上史，说服力远比之乎者也来得大。

新编的史书刚刚抄完第一卷，字迹明显上升，旁征博引时有依据可论断，不管从民生水利，还是从军师兵器上，贾琮自认为他都可以说个没完没了，加之用得是新编的史书，耳目一新也是加分。

学到胸有成竹时，贾琮才稍稍松口气，示意大老爷可去为他寻访夫子，说过不想让六老太爷沾光，那必然是要付出行动的。

可谁也没想到，贾赦竟然偷偷带着贾琮的十来篇文章登了岳家张氏的门。

张家早已没落，全家闭门不出院墙萧条，除了几个年轻子孙，只余一个老太君，一门三翰林的荣光不再，张家几个被发配的爷们也不知是生是死。

贾赦许久没登门，年节走礼都再未有过，贾琏这个做外孙的都不知张家的门朝哪里开，但张家并未把他拒之门外。

张老太君是个见惯风雨的女人，在大厦将倾之时保住张家子嗣可见能耐，又出生书香世家，家中坐拥无数藏书，一般的进士都未必有她才华。

扫眼贾琮的文章，稚嫩的笔触下，已能看胸有成竹的佩佩而谈，不是虚有其表的歌功颂德，也不是浅显的道理，每一份到最后，总会扯出些务实的新念头来，好像那孩子脑袋里只有改进。

再则，实在没多大情感铺垫，平铺直叙就差论说一二三条了。

看完后，张老太君笑了笑，“是个务实的好孩子，胸中点墨宽广，若真只有六七岁，难免智多近妖了。”

贾赦一喜，“岳母大人，您说这孩子未来是否可期？比之琏儿……”

“琏儿被史氏教坏了，恐难堪大任，这孩子难得还有份血性在，若他真想早日出头，就这么继续下去也不错，天子脚下，新皇乐见璞的存在，再则，这些都是好意见，能让新皇看重，对推行有好处。”

“不需要再改改？”

“不需要，圆滑世故怕是不适合这孩子！锋芒毕露才华斐然是他的梦想吧！”

张老太君说道这儿，还笑了笑，“这样的孩子多好！不管皇朝更迭都不会吃亏！是个能让人放心用的人！”

贾赦点点头，“既如此，就让大郎教导他科举之事吧，他不愿意在老太爷手下受气，是个胆大包天的性子。”

“也好。”

张老太君轻轻一叹，“也得感谢你，还记得提携张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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