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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燕城百姓，五万镇远军，西梁成千上万个家庭，因北靖国师一句荒谬之言，支离破碎，满目疮痍。有人这一世不得善终，也许下一世，生生世世都不能入轮回。
“屠城的刽子手是晁百京，北靖国师是幕后指使，背后还有北靖皇帝的授意，是吧？”
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祁宁此时的心情难以述说，有仇恨，有愤怒，有心疼，有失望……
祁宁想起进入燕城的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多人都在喊救命。
现在回想，那夜在她梦中的，是燕城内无数的冤魂。
“那些勤勤恳恳、努力生活的燕城百姓，忠心耿耿、誓死守城的镇远士兵，他们受无辜牵连，遭灭顶之灾，惨死后连一方坟冢都没有。可那个背后执刀的恶鬼却被人塑成金身，端坐在神殿内，受万人的香火供奉。另一个高居庙堂之上，自以为是神，享世人的顶礼膜拜。”
祁宁缓缓走到安阳王面前，泪水在眼睑上涌动：“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安阳王望着祁宁泛红的眼睛，坚定地说：“有。”
我见过。
“那神明能不能开开眼，让那些枉死的人都能够重新回来？”
安阳王沉默不答。
祁宁转身抬头看着房梁，将眼泪逼回眼睛内，冷笑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又或者此间才是炼狱，恶鬼行凶，自然没有神明审判。”
祁宁重新坐回那条木凳上，双腿盘起，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一整天再也没有说话。
唯一一次，是祁宁主动问起玉蘅：“十三堂的管事走到哪里了？”
“刚起身，正在往这边赶，大约四月初能到荫城。”
玉蘅刚说完，再抬眼，祁宁又变回那副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
江遥也猜不透祁宁到底怎么了，他们只知道是安阳王给祁宁说了什么事情，她便连着几天闷闷不乐的模样。
好在许沐言陪着乐渊侯在永城玩了两三天，终于要动身前往北靖京城沙都了。
随后几天，乐渊侯知道宜安公主随使团同行，请见了两三次，祁宁皆闭门不见。
燕度晃着脑袋说：“不见就不见呗。”
心想谈姝意说的真没错，西梁的宜安公主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永城距离沙都本不远，再加上使团脚程慢，第七日时就已经到了北靖第二大繁华的城市——荫城。
荫城的异国人云集，商户、小摊更是比其他城市多上几倍，再加上乌河横穿城中心，所以荫城的贸易更为发达。
使团一行在荫城驿站落脚，而燕度玩心大起，自己住进了城内的酒楼，方便避开皇帝派来的人，自行去各处玩耍。
“许大人，不管你喜欢玩什么，只要到了南笙梦，它都能满足你所有的想法。”燕度一手搭在许沐言的肩上，激情地给他介绍北靖最大的娱乐场所南笙梦。
南笙梦是集酒楼、赌坊、青楼、茶馆等等为一体的娱乐地。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营业，你随时来，都有人招呼你。
“你平时喜欢赌什么？”燕度热心问道。
“啊？”许沐言挠了挠后脑勺说：“我平时不赌。”
“不堵？”燕度瘪嘴，想了想说：“听曲儿或者看戏呢？”
许沐言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
“好吧，你也不喜欢。”燕度无奈道。
他一手摸着下巴，思考道：“喝酒呢，喝酒总行吧？”
“可以喝酒。”许沐言长舒一口气：“不过酒量一般。”
燕度一掌拍在脑门儿上：“你们外国人怎么都这样无趣？”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许沐言指了指自己问道。
燕度眼睛向上瞟，想起那日在永城遇见的那位女子，她也是什么都不玩，但好在她能喝酒，也许酒量更胜于眼前这位许大人。
“算了。”燕度重新搭上许沐言的肩膀：“我不信有人到了南笙梦还能忍住什么都不玩儿。”
两人穿过繁华的街道，走在前往南笙梦的闹市里，燕度一路上不停地给许沐言介绍北靖有名的小吃，或者独特的衣着配饰之类的。
“姐姐？”
本来耳边滔滔不绝的燕度，突然安静下来，叫了一声姐姐，许沐言还以为是北靖权贵，他顺着燕度的视线望去，只见祁宁刚走出了一家首饰店。此时驻足在街边查看小摊贩桌子上精巧的匕首和小刀。
燕度确认眼前的女子就是祁宁后，将许沐言丢在一旁，朝着祁宁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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