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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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无边的夜色吞噬了大魏皇宫，一切归于平静。

魏惜换上青姑的衣服，从长宁宫一路顺通无阻的穿梭在宫宇间。

除了出宫的宫门口有重兵把守，趁着巡逻的士兵换班间隙，魏惜一口气找了好几个宫殿，就连御花园的林子她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云嫔。

“呼——”

路过一个无人的亭子，魏惜喘着粗气，进去坐下休息。她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加上高强度的脚程，她有些吃不消。

一阵凉风穿过亭子中央让她打了个哆嗦，此时远处外传来脚步声，魏惜赶紧蹲下身子，悄悄探出头，之前在长安宫见过一面的齐善达快步走在前面，临风抱着剑走在他身后。

两个人的步伐极快，没有留意到亭子里的魏惜。待二人走后，魏惜看向高高悬挂的下弦月，夜已过子时，这个时候齐善达匆匆入宫，还是莫泽的贴身侍卫亲自护送。

“不好！”

难不成许家的人抓到了。

魏惜顾不上休息，提起裙角赶紧跟着二人其后。临风受过训练，察觉到有人尾随，故意慢下脚步，借着拐弯观察身后的人，夜色昏暗，练武之人视力极好，他认出了穿着宫女的衣服的魏惜。

“

嗯？”走在前面的齐善达注意到临风的异常，回过头看他。

临风提步跟上，高大的身影挡住树丛里的魏惜：“没事，齐相快些，太子还在等您。”临风高声回答，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般。

出了御花园，齐善达一路进了御书房，临风守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御书房外守卫森严，魏惜无法靠近，正当她踌躇时，临风对着士兵招了招手，将门外的士兵直接带走了。

魏惜怀疑有诈不敢上前，退到暗处的临风看着魏惜没有动作，陷入自我怀疑中。

“难道我的暗示不够明显？”

临风打算暗示再明显一点，魏惜已经大着胆子挪到御书房门口，她这才放下心来。

隔着门，齐善达的声音传来：“这是胡闹，也没有必要！”

门内，齐善达拿着莫泽递过来的奏折，一脸不可置信，转而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为什么没有必要，向天下人宣告孤的身份，之后登基才名正言顺。”莫泽冷淡的声音响起。

“宣不宣告，殿下都会是唯一的太子，没必要多此一举，只会动摇民心，这也没有意义……”齐善达坚持己见。

莫泽抬眸看向震怒的齐善达，唇边撕扯一抹冷笑：“唯一的太子……是啊，齐家支持的北漠的太子，怎么不算唯一呢？”

魏惜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门里传来奏折落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侧着身子往门缝里望去。

莫泽从桌案前站起来，厚厚的奏折掉下地上，纸面摊开，用朱笔写着鲜红的三个大字：莫长恩。

“齐相不要忘了，这世上只有莫长恩，莫泽，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莫泽轻蔑地看着齐善达，阴森的眼神里染上怒色。

齐善达捡起掉落的奏折，将“莫长恩”三个字盖住，再掸去封面上的灰尘：“莫长恩也好，莫泽也好，不过是一个名字，殿下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北漠只会有一个太子，一位君主，这个人是殿下就够了。”

齐善达还当他是三年前一无所有的莫长恩，随意哄两句。

盯

着他手里的奏折，莫泽露出毛骨悚然的寒笑：“原来，‘莫泽’在齐相眼里也只是个名字，孤还以为，你对这个寄予厚望的外孙，会有些不同呢，说到底，他和孤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你们齐家的棋子……”

“太子慎言！”齐善达耐心耗尽，流露出冷漠的神色，不想再也纠结这个问题。

齐善达：“齐家会一如既往的辅佐太子，殿下只要做好登基的准备，不要再为不值当的琐事大费周章。”

莫泽眸底跳跃着怒火，冷笑道：“如果孤偏要宣告自己的身份，齐相又打算如何……”

齐善达甩开大袖，冷声道：“殿下不要忘了，‘莫泽’是一直活在北漠众人眼里的，而莫长恩……谁又能证明你是莫长恩……”

“我可以！”

魏惜推开门，站在门框中央，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齐善达看着宫女打扮的魏惜，皱着眉头喝道：“哪来的宫女，来人……”

魏惜挺直脊背，端正姿态走进殿内：“本宫可以证明，他是驸马莫长恩。”

齐善达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眯起眼睛，语气不善：“你是……大魏长公主。”

莫泽从上位走下来，下意识挡在她身前，却被魏惜直接推开，直面齐善达：“是，前日在长安宫，我们见过。”

齐善达回忆起昏在莫泽怀里的女子，渐渐有了印象，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从上而下打量她一番，道：“难怪……”

难怪莫泽要为了她，迟迟不肯登基，还要宣告真实身份。

这样才貌双全，胆识过人的大魏公主，确实担得起他北漠的皇后之位。

齐善达对她很满意，点点头：“公主既是莫长恩的妻，也合该唤老臣一声外祖父。”

魏惜冷冷扫视一眼齐善达：“好厚的脸皮，本宫的外祖父是大魏嘉定侯卢其骁，不像某人会乱认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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