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真宗泰山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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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国公主赵福康在客房的床铺上徐徐醒来。看守在旁的丫鬟立刻跑出去禀报。没一会儿王总管带着人，将兖国公主请去了迎客厅，与燕王相见。

即便是醒来，兖国公主两眼依旧是迷迷瞪瞪的。但是见到赵明玉这个唯一知道她还好好在世的亲人时，年少的女孩立即红了眼眶。赵福康愣愣地站在英俊的堂兄面前，半晌说不出话，只剩下脸上一片委屈。

赵明玉又怎么会将夜叉掳劫双生子这件事，怪罪在赵福康身上呢？如今看来，赵福康更像是被他们一家子给牵连了。

赵明玉瞧着少女微微发愣的模样，安抚地朝她微微一笑：“怎么想到来燕王府，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赵福康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原来是吃过晚食，就去给屋里的菩萨上香。三根长香刚刚插上，我就感到头一阵地疼。之后的事情就糊里糊涂，记不清楚了。”

赵明玉闻言，立即明白过来。他这个堂妹自幼跟着生母苗贵妃，拜香礼佛，十分的虔诚。出了宫后，赵福康呆在任府其实没多少事要做，空闲的时间她就给自己请了一尊观音像，每天早晚三炷香为父母与其他亲人祈福。这是一片孝道，反而为鬼子母给利用了。

赵明玉不禁心中哀叹，鬼神之力当真防不胜防。

赵福康偷偷瞧着曾经的堂兄，现在的堂叔，呐呐忐忑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赵明玉爽朗一笑，安慰少女道：“为什么这么说？你现在是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呢。咱们赵家的子弟，全都扔到民间，不让他们依仗生来便有的权势，你瞧瞧谁能有你现在过得好？便是没有将他们扔到民间，他们中又有几人过得比你好？”

赵福康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本就是十分聪慧的女孩，只是过去一直困在皇宫与公主府，少了世俗的历练。但是这近一年里，她在民间已经经历了很多，接触了很多人，懂得带着钱袋子上街挑选价廉物美的东西，甚至还学会了砍价。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很好地照顾好自己。

赵福康很快恍然大悟，领会了赵明玉话中的含义。小公主开心地笑眯了眼睛，自信地重重一点头：“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不自信。”说罢，她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道：“我现在是该叫你堂叔吗？”

赵明玉莞尔：“你已经摘去了皇家的身份，你愿意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再没人会去指责你。”

赵福康从善如流，欣喜道：“那我还是叫你堂兄吧。我习惯了，改了口反而怪怪的。”

颜顷从地府回到阳间，先去了一趟燕王府，要将鬼子母这桩事的结果告知赵明玉。却没想到，他刚踏进迎客厅所在的梧揽院，就见到兖国公主拎着裙摆，从迎客厅的门槛上跨过。

兖国公主抬眼瞧见颜顷，微微有些意外。已经做惯了富家“婢女”做派的帝国公主，当即快步来到颜顷面前。赵福康歪着头向面前的少年打招呼：“展捕快，好久不见了。”

颜顷微微点头，而后向兖国公主拱手行礼，向她问候道：“公主近来可好？”自从赵明玉回到燕王府养胎生子，颜顷已经很久没有“窜门”到隔壁邻居家。如今，呆在任府的那位“任静夜”已经被赵明玉派出的手下顶包。眼前这位公主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颜顷自然不会去点破。

兖国公主笑道：“还好。”赵福康微微蹙眉，颇为难为情道：“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只是这件事叫本宫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颜顷遂询问是何事，让公主但说无妨。

兖国公主微微垂眼低头道：“你许久没来任府了，所以不知道，我家那位大少爷已经做了打算，准备卖了房产，前往大理，去那边做生意。”

颜顷半点没从赵明玉那边听说这件事，不由得讶异道：“怎么突然想去大理做生意？他不去考科举了？”

兖国公主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摇头道：“大少爷那文章做得跟狗屎一样，修学了大半年，半点进步都没有。他总是拿文章给我瞧，让我给他做个评价。我瞧着难受，说话难听了点儿。没想到竟然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上个月他遇见了一个大理来的客商，竟然是他少年时认识的友人。两人喝了两回酒，大少爷就被说动心，要去大理做倒卖商人。”

小公主如今已非不谙俗物的吴下阿蒙。说到这里，她不禁蹙了蹙眉，颇为不能认同道：“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真担心大少爷被那个大理商人骗了。但是家里的许妈、赵婆婆、许哥他们都支持大少爷，我这话没法说出来。”

兖国公主忽然眼前一亮，期盼地看向颜顷：“展捕快，你跟大少爷交情好，不妨劝劝他。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个憨子，谁都能骗他一骗。”

颜顷心道，我劝什么呢？我若是有那大能耐，能劝动赵明玉，早把人带回泰山去了！哪里还叫这个坏家伙呆在燕王府当王爷，和三师兄一起阴谋算计着什么时候坐上龙椅呢？

颜顷没有应兖国公主这番话，只是道：“你别担心，他这么大的人，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颜顷将话题扯回兖国公主身上，“公主要陪同任公子去大理吗？”

兖国公主连忙摇头：“本宫去不了。”就算她抛弃了公主的身份，在旁人眼中她依旧是大宋皇帝的女儿，去了大理万一暴露身份，说不得就给大宋带来一场祸害。当初赵明玉将她送出来的时候，就明说了几点限制，不能离开大宋即是其中一项。她赵福康岂能做个不明事理的女子，明知不当为而去为之？

颜顷明白兖国公主的难处，没有对此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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