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指挥使这手信,一时半刻没传到方闲庭手上。
晚间柳露桃一夜没睡,次日绝早带着信找上沈恩竹,把来龙去脉问一遍。
原来方闲庭听说湖上有两处不好,一处在画舫一处在骆虹桥,是预先设的燃土,又在金明池岸边上逮着一脸迷蒙的柳青雪,其震惊之色万万做不得假。
如此看在眼中,方闲庭不知怎的神思一展,联想到翠羽送到柳露桃手里的燃土方子。
又听说樊乐楼的人头天向晚到殿中搭台子,心中立刻道不好,当即着人查樊乐楼。
樊乐楼倒没有纰漏,上下没搜出来燃土,只是听说近日一名小厮意外身亡,埋到城外乱葬岗。
方闲庭去挖坟,终于在这名五大三粗的小厮身上搜出一星半点东西,灰黑的石土渣子,是矾土,制燃土必需的料头。
拿着这一星半点土渣子,方闲庭找上沈恩竹。
事关樊玉离,沈恩竹没有推辞的道理。
正巧两人又查出另一桩,三月三事发前,柳青雪从贡院燃土坊支用一批燃土,有二十担。
好,沈恩竹在明,方闲庭在暗,柳青雪挪走的燃土数上添一添,一应替她办事的员署在狱中咬舌自尽,死无对证,柳青雪本人没吐口儿还在审,但真相已昭然若揭,平康帝下旨申饬忠勇侯府。
打沈恩竹处回来,柳露桃一路默然。
回去,回去就上侯府——
至于是怎么个章程,是干脆到方闲庭书房门口跪一晚上,还是旁的什么法子请罪,一路上柳露桃前思后想,到头想着,罢了,只要方闲庭开口,什么办不来?这一遭自己实在行差踏错。
到紫栏街,她脚步蹁跹赶着进屋,洗把脸,洗把脸就去侯府。
穿影壁,过回廊,穿堂两步奔过,手背飞快揩在脸颊边上,带下一片湿意,怎的哭了?柳露桃心中痛骂,要你哭,你闯的祸人给你擦干抹清,你干净有脸哭。
你——
正想着,一头撞在廊庑转角过去一人身上,抬脸看人。
方闲庭本在廊下等她,左等不来、右等不至,冷不防身后她闷头撞来,合抱满怀,旁的不知,只看见她腮上的泪。
“露儿?怎的了这是?清早起你这是打哪回来?”方闲庭还没问完,只听柳露桃语带哽咽:
“我对不住你。”
她的泪如牡丹着露,她的眼如明镜罥烟,她说话如青鸟啼泪,她整个人仓惶如柳条不胜风。
她还要跪,方闲庭决计不能教她跪,一把将她双关揽住:
“我不许你说,是我对不住你。”
两人之间冷着这些时日,今日冰消雪融,心头积雪都化作泪珠儿,金颗盛脸珍珠洒襟,一时抱头痛哭。
方闲庭道:“昨晚上柳青雪的随从招认,是她要在画舫设彀杀你,露儿,露儿,我错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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