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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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缓缓的驶进了医院的大门，锦瑜揽着关笑肩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关笑满脸的麻木蓦然看着那些穿着制服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走进去，在从里面抬出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坐进车里，她用微抖的手撩了撩额发。殡仪馆的人走过来递给关笑一张单目，上面写着各项服务的费用还有骨灰盒的价格，墓碑的价格，墓地的选择。关笑看着那些冰冷的数字，好像母亲的身体在她的眼前都化成了一个象征着钱的字数，那一刻心里的疼痛引得关笑鼻子一酸，她什么话都没说，一把将那个单目揉成了一团自顾自的走进了医院。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也很理解这些失去了亲人的人们心情，那样宛若被挖空的感觉，那些潮水般涌上的记忆和着心里盘旋的永别字眼，能让人濒临死灰。“实在不好意思，她情绪不好，不要怪罪她”锦瑜替关笑解释了一番就陪着走了进去，她三步两步赶上了关笑的背影却没有上前，而是一直守在她的身后，她知道关笑的心里有多难过，她随着关笑默默的来到了icu的病房前，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好似从这里重来没有失去过生命。

关笑愣愣的站在玻璃前，不知道站了多久，走廊上路过的人们都向这两个良久站立的女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锦瑜，我妈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谁害死了他，谁就要偿命”关笑的语气平和，根本不像在说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关笑，如果真的是有人害的，我支持你的观点，我们可以报案，但是我不允许你自己去干傻事”锦瑜诚恳的走上来抓住了关笑的手，关笑直直的眼神里闪过痛色。她没有回答而是暗自咬了咬牙，她知道那个害死她妈的一定是那个该死的人渣。

飞机上，锦瑜担心的侧头看着闭目养神的关笑，她感觉今天一整天的关笑都十分的不对劲，她们从医院出来后前往殡仪馆的路上，关笑的脸上就没有了任何表情，锦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副面孔的关笑，她冷的就像一块寒冰，一把冷刃。在殡仪馆里她冷淡的和她大哥大姐讨论了一下母亲葬礼的事后，就拉着锦瑜买了回程的飞机票，锦瑜本以为关笑在老家直到葬礼结束。最让人害怕的是关笑的眼睛，它里面燃烧着渐强的仇恨之火，锦瑜非常明白如果任由它燃烧下去，关笑很可能会被彻底的毁掉。

她该怎么办？她需要怎么才能护住这个女人？她简直怀疑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那么一瞬她甚至开始认为是自己这条不该出生的性命影响了关笑的运程，是她拖累了关笑。关笑从上飞机到下飞机她都未曾开口说话，对于锦瑜的问话，她都是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应，好似说话都让她累的喘不过气来一般，无奈的锦瑜只能闭嘴忧心忡忡的看着关笑。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过，俩人都还没有吃过晚饭，在飞机上俩人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喝过，“关笑，你饿不饿”锦瑜给关笑把拖鞋递到脚边关心的问。

关笑摇了摇头，锦瑜看着见这样的关笑总与忍不住心里腾起的火，她是又急又气，“说话！你是饿还是不饿！”关笑被锦瑜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勉强的开口“不饿”

“关笑，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拜托你，别这样折磨你自己，也别这样对我”锦瑜抓住了关笑的肩膀，恳求她能变回原来的模样，那怕她哭的撕心裂肺，都好比现在麻木冷漠的关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锦瑜，我没事的，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关笑拍了拍锦瑜的手，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里，留下了身后愁眉不展的锦瑜。

没有了半天吃饭的心思，锦瑜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思考着，她不能抛下关笑，关笑站在危险的边缘。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只余下客厅挂钟报时的声音，咬了咬嘴唇，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下定了一个决心。

有一个早晨的开始，关笑从被窝里睁开了眼睛，昨晚她没有跟锦瑜睡在一起，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象着怎么把那个老头碎尸万段，也许是回想起昨天对锦瑜的态度，关笑觉得有必要去向锦瑜道个歉，可是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却是锦瑜的房门大开，里面的床铺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简直就像没睡过一样，关笑带着疑惑走进锦瑜的房间，看见书桌上摆着一张字条，一看就是锦瑜的娟秀小字“关笑，你就在家里休息，早餐在微波炉里，我有急事先走了”

关笑连忙抬头看了看闹钟，上面的时间已经显示八点整，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那个字条，总感觉有点古怪，这么早有什么急事？这也没到她上班的时间。。。关笑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她的话，毕竟昨晚她的态度不对。

锦瑜一早就来到滨江公园，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将自己的脸遮住一半，没一会她就远远的看见西北角的那片树林里有几个错错人影，躲在一颗大树后面，仔细的观察了一小会，锦瑜确定就是昨晚她和那帮高利贷的约定地点，于是她转身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拨下了110的报警电话，并且打开了手机的变声器“喂，我要报警，滨江公园西北角竹林里有一伙人好像在做什么不法交易”等听到对方说安排就近警察过来查看时，锦瑜才挂断的电话，最近的警察局离这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她只需要拖十分钟，整了一下的自己的装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锦瑜拿着一个旅行拉杆包向着竹林走去。

“这里面是五十万”锦瑜把拉杆包扔在了地上，脸上表情淡定的望着站在她前面的两个男人，锦瑜这才看清楚这两人的样貌，其中一个男人留着山羊胡子，而另一个壮硕高大，手臂上还有纹身，脖颈上戴着的金链子五一不暴露着不好惹的气息。锦瑜强行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