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大世家·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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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雪刚游上岸，全身冰冷无比。大冷的天，在水里游了快半个小时，清如雪的手都快僵了。站在黑暗角落里的骆漠尘欲上前，最后还是收回了脚，背靠着冰冷的墙，碎发遮挡住他的面庞。

清如雪站在岸边回首望向正越驶越远的船。清老爷子没有调头，只是让船越开越快。

清如雪很清楚清老爷子此刻的想法。虽说清老爷子是因为何事而导致他做出这个抉择，清如雪尚不得知，但清老爷子此时没有调头返回，而是让船开得更快，仿佛清老爷子下一刻生怕他会后悔，而不得不忍痛咬牙，命令船开得更快开得远的，如此他才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清如雪不知道那清老爷子究竟是为何事而如此抉择，此刻，清如雪感觉到全身寒冷无比。深夜寒风又刺骨极了，清如雪即便是抵抗力极好，平日也没有少在做运动，现在也快支持不住了。在清如雪意识模糊晕倒前，仿佛见到骆漠尘迎上来扶住他倒下的身体。

骆漠尘焦虑地摇了摇清如雪，清如雪没有反应，完全晕了过去。骆漠尘抱起清如雪立即寻找他的私人医生。

骆漠尘回到别墅中，静坐在大厅，私人医生安如咽给骆漠尘倒了杯水，水放在桌边，骆漠尘手没有动，甚至连一眼都没有抬起望向水，安如咽坐在骆漠尘的对边宽慰骆漠尘，他道：“家主，清如雪的情况很梁好，你不用太担心。不用多久，清家家主就会醒来。”

安如咽的医术高明与否，骆漠尘极为清楚。他担忧的并非是清如雪的身体情况不会好转，而是微有点自责。但自责的同时，他一想到清如雪醒来时带着颇为敌意的眼神望向他时，骆漠尘就感觉心隐隐痛。

果不其然，清如雪醒来之时，见到自己身在骆漠尘的家中，清如雪不用想就知道，清老爷子是为何出走，是因为何人，清如雪大致有了了解。无外乎跟骆漠尘有直接的关联。

起初，清如雪只是猜想是骆漠尘拍沈不泛去游说清老爷子，让清老爷子想办法带自己走，但清如雪心中藏有一分不确定，仿佛他不愿意知道是骆漠尘把清老爷子弄走的。

骆漠尘指使了沈不泛，在清如雪心中已然成事实，清如雪望向骆漠尘的一刻，眼神很淡，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很淡，如他们初见般。

清如雪很清楚他与骆漠尘之间，始终是命中的宿敌，终将会有一个人死亡来告别这个宿命。吞并沈家和骆家，于清如雪而言是必须要做的事。

而吞并清家和沈家，对于骆漠尘来说是必在势得。

清如雪披着骆漠尘的大衣，穿着骆漠尘的衬衣，随意坐在骆漠尘的对面，清如雪面色淡漠，仿佛看不出一丝情绪来，但骆漠尘却知道清如雪心情不好。

坐在清如雪一旁的安如咽，也察觉到清如雪心情不好，在走之前对骆漠尘做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骆漠尘跟清如雪的关系，最清楚的莫非于安如咽，他是骆漠尘的私人医生，骆漠尘最近情绪波动比较大，他曾劝告骆漠尘要注意身体，否则长期以来不是办法。自然而然，安如咽也知道是什么能引起万年没有动心的骆漠尘情绪波动极大。

安如咽走了，立即就冷场了。安如咽还在的时候，仿佛还有点人的气息。此刻，清如雪面色微沉，他咳嗽一下，骆漠尘抬手举起水杯想递给清如雪，最后骆漠尘望了清如雪一眼，水杯又放在桌面上。

清如雪觉得始终沉默也不是办法，清如雪又咳嗽了一声，先开了口，他道：“感谢你的私人医生，今天的事谢过了。”

骆漠尘心情沉甸甸的，即便清如雪勾起了笑容，骆漠尘也感觉极为刺眼，清如雪勉强的笑又如何瞒得过骆漠尘的眼？

骆漠尘没有回应，清如雪又拢了拢衣，感觉有点冷，拢了几下又把披上的衣服脱下折叠好，放于身旁，他道：“在此打扰已久，我也该回了，改日再请你喝茶。”

骆漠尘起身想留下清如雪，手僵在半空中，话始终说不出。

有什么理由能挽留下清如雪，骆漠尘不知道，清如雪更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留下。

清如雪刚迈出了大门，雨渐渐落下，清如雪穿着骆漠尘的衣服感觉怪怪的，但无奈，骆漠尘索大的别墅内只有他的衣服，别无其他。

清如雪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就好好地睡了去，骆漠尘徒留在家中，微垂首，也不知道在深思什么。

安如咽下楼见骆漠尘这般，他叹了口气，道：“何苦？你们终究是陌路人。”

骆漠尘垂着首，看不清他的脸，他冷漠的唇角泛起丝悲哀。骆漠尘何曾不知，他只能淡忘。家族与清如雪而言，谁轻谁重，骆漠尘实在不肯定。

家族陪伴骆漠尘几十年，而清如雪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认识了不到一年，谁轻谁重在天平称上一称，毫无疑问，自然是几十年重。但为何骆漠尘他会感觉到痛，这种感觉每晚都伴随着骆漠尘，每至夜晚就更加清晰。

骆漠尘抿着酒，渐渐沉睡，睡之前眼前闪过清如雪的面容。

几日转眼即过，待清如雪的身体彻底好了之后，清如雪他拜访了沈不泛，沈不泛的屋简朴的令清如雪感到诧异。沈不泛从来都不是一个内敛的人，清如雪即便不是很了解沈不泛，也能看得出。

但今日，沈不泛的穿着以及他的新屋，仿佛除了简朴二字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词能形容。

沈不泛请清如雪坐下品了品咖啡，清如雪还没有说出他来此的目的，沈不泛就先点明，他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我知道。清老爷子是听了我说了什么，而离开了清家，是吧？”

清如雪笑了笑，品了品咖啡，不欲回答。沈不泛能够这么快听到消息，而且如此直白点出出自己的来意，骆漠尘没有跟沈不泛见过面通过话，清如雪倒是不相信。

沈不泛顿了顿又继续道：“清老爷子是看穿了，争来争去，又有什么用。有时候一杯茶，一杯咖啡，一杯酒，也能度日，不是吗？清家家主，你认为呢？”

清如雪笑着摇头，沈不泛的这般变化清如雪倒是感觉诧异。

不过沈不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清如雪倒是不甚明白，但是必定不是发生了什么小的事情。跟沈不泛又闲谈了会儿，沈不泛并没有道出清老爷子是为何离开，但清如雪隐隐约约感觉到清老爷子是认为他离开了后，清家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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