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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尊慈眉善目的玉观音并排在木盒中。
观音像下垫着细绒布,边边缝缝里填满了棉花,这是南宫炽出逃时,带在身上为数不多的值钱物件。
靳忠取出其中一尊,手掌托于玉像身后,触手生温,观音的衣褶雕刻细腻,如行云流水,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任谁看,哪怕是眼光最毒的鉴玉师,也分辨不出有哪里不对。
乔笙柳眉微蹙,看向身边人,唐阮冲她摇摇头,也是一脸的不明白。
昨夜他看到这三尊玉观音时,仔仔细细验了个遍,甚至找了张太医过来验毒,却没有半点发现——就是三尊普普通通的玉观音像而已。
这才是奇怪之处。
同样大小的木盒,塞满金条,绝对比这三尊易碎的观音像值钱,还容易携带。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宫炽出逃都舍不下的东西,必然内有蹊跷。
靳忠瞥了南宫炽一眼,两臂高抬,作势要把这观音像狠狠摔碎。
“你敢!”
面对豢养死士的死罪都镇定自若的南宫炽,却因靳忠的这一举动,眼中涌入血丝,所有的沉稳冷静,在一瞬间悉数皲裂。
他挣扎着起身,镣铐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宛如一头发狂的雄狮,咆哮着要将面前这个挑衅他的人撕成碎片。
与其说是狂怒,不如说是……害怕。
是极度的害怕。
曹兴一个箭步上前,抬腿就踢上南宫炽的膝窝。殿外的金吾卫闻声而来,一左一右,将南宫炽扭押在地。
靳忠到底没有摔下去。
宰相宋念慈站在前列,对于南宫炽,他一向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这人还唆使曹兴的奶母害他爱女,此仇不报,枉为人父。
他的目中难掩恨意,眼盯着疯了似的南宫炽,沉声问靳忠道:“靳大人,这观音像,究竟有何玄妙?”
靳忠抚了抚观音手中的净瓶,“回宋大人,此像内里空心,被南宫炽填了些东西。”
李乾烨:“填了何物?”
靳忠:“灰。”
“灰?”许多官员异口同声,“填香灰进去做什么?”
“不是香灰。”靳忠的嘴角难得抿成了平线,“是骨灰。”
“这里面装的,是被南宫炽亲手所杀,他阿爷、阿姐与夫人的骨灰!”
观音大士,渡难渡厄,消弭怨恨。却不知,究竟渡的是谁的难、谁的厄,消弭的,又是谁的怨与恨。
骨灰封于观音像中,南宫炽企图以这种方法困厄亡灵,净化生前怨恨,好让他亲手所杀的亲人,无法化为厉鬼,前来向他寻仇。
此言一出,意味着朝堂之上,平白多了三堆骨灰,早有些胆小的官员哆嗦着凑到一起,眼角风都不敢往这边飘。
眼前慈眉善目的观音像,犹如地狱恶鬼般,顿时变得可怖起来。
靳忠将观音像放回盒中。
“当年,南宫炽为早日继承家主之位,在其父的汤药中,下了‘人去楼空’之毒。后来,为了让其女夺得灯魁,又派死士刺杀其胞姐与秦家主。前些日子,南宫夫人病中无意间喊出了南宫炽,十二年前毒杀将士的真相,被其灭口。他们的骨灰,就分别存放于这三尊观音像中。”
这长长的一段话中,颠覆了许多事情。
宋念慈听出异样来,“靳大人,依你所言,秦家主为南宫炽所杀,十二年前俪城军中下毒一事,也是南宫炽所为。若是如此说的话……莫非……”
“宋大人不必猜了。”唐阮扬声道,“十二年前,通敌叛国的真正罪人,便是这南宫炽。”
群臣的下巴惊掉了一地。
乔笙敛裙上前,直身而跪,对李乾烨道:“官家,当年民妇的阿爷夜行遇刺,身受重伤,幸亏陆将军身边的谋士于澄相救才保全了性命。于先生之后又易容成了阿爷的模样,代其赴宴,却没想到被南宫炽以媚香‘娇花颤’算计,在醉春楼中,与南宫前家主南宫璃双双遇刺。幸而于先生命大,逃过一劫。刺杀一事,他可出面作证。”
南宫炽瞪大了眼睛,往乔笙这边扑过来,又被金吾卫拖得更远了。
“什么!秦世卿没死?”
乔笙继续道:“当年凌霄阁上有士子宴饮,有人目睹刺杀全程,亦可做人证。除了这些,昨夜民妇所布之灯,正是仿了十一年前南宫家主所布之灯。而这布灯图,分明出自民妇阿爷之手,想来当日刺杀的目的之一,为的便是这幅布灯图,此为物证。”
乔笙话语微顿,倒了一口气,微微偏头看向南宫炽,“人证物证俱在,南宫大人,你可还有要狡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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