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错失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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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

方才还较劲的何暄立刻瞪圆了眼睛凑过来问。何昀也说：“宣朗弟弟，你当真有办法？”

谌宣朗胸有成竹地说：“按你们的说法，你爹对那个姨娘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同僚相赠，碍于抹不开面子，只得收了。”

“可是还没过门，他都叫她上桌吃饭了！”

何暄愤愤不平地说。何昀按了按她的肩膀，“先等宣朗说完。”

谌宣朗说：“你难道没看出来他那是在和你娘赌气？既然他对这姨娘并无感情，那也容易，只要有那么一件事情能动摇他，叫他能抹开面子，这事就成了。”

他说完，就抱着手靠在马车上，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何暄眼巴巴地看着他，何昀问：“宣朗弟弟，绕来绕去，你倒是说说如何我爹抹开面子？他是最最要面子的，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法子。”

谌宣朗把手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只能你们想了，我倒是有法子，可你们肯定不会用。”

“什么法子？”

何昀和何暄都被他吊起胃口，像看救星一样看着他。谌宣朗连连摇头，“我真不是掉你们胃口，真的是这法子说了你们也不会用。”

他越是这么说，那兄妹俩就越是认准了他故意藏着掖着。何昀挪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脸沉痛的说：“好弟弟，哥哥也带你不薄了，管是什么法子，用上用不上，你先说说吧，大不了回头的课业哥哥帮你做了。”

谌宣朗原先的确是逗他们玩，逗弄了几句，看着何昀突然若有所思。何昀虽然身体不大好，却也不像有隐疾，有一整个候府疗养着，怎么看也不是会早早夭折的，难不成就是因为后院阴私？想到这层，他说出的话也变了：“何暄不是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么？趁她还没过门，随便捡个由头，说她辱骂自己也好，推搡也好，总之，到你爹爹面前狠狠哭上一场。反正下人都是你们家的，到什么说什么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就算你们爹爹还是半信半疑，心里肯定也有根刺，再加上原本也是半推半就，哪还敢让她过门？”

何昀一听这话就不赞同地皱眉，何暄原本兴奋的眉眼也耷拉下来。“这算是什么法子，我怎么能向爹爹撒谎呢？”

谌宣朗十分悠闲地摊了摊手，“我早说了，说了你们也不会用。”

何昀叹了口气，“她毕竟和我们无冤无仇，这样诬陷她……”

马车停住了，谌宣朗轻快地跳下车，仰起头对何昀说：“你觉得无冤无仇，她可未必这么想。”

说罢这一句，谌宣朗便把这个话题忘了似的，一进书院，就开始专心温书了。何昀坐在他身边，也跟着翻开书本，只是怎么也无法想平常一样轻松地静下心来，诗文在眼前飞舞，他脑海中的却始终是娘亲的泪眼和安姨娘袅娜的身姿。一旁的谌宣朗书页翻得哗啦哗啦，何昀却半天一页都没背完。他叹了口气，总算懂了姚士陆背书时是什么感觉了。

他正想着姚士陆，姚士陆就蹦蹦跳跳跑到他旁边，一脸求夸奖的表情，“我把《郑风》背下来了！”

何昀正发愣，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姚士陆以为他背书专心顾不上自己，把他的书退到一边，又大声喊了一句：“我把《郑风》背下来啦！”

何昀一个激灵，还来不及说什么，朱先生平淡无波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哦？那老夫真是欣慰不已，等一会你就先上来背吧。”

姚士陆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屋子里已经悄无声息，他蔫头蔫脑，缩着脖子转身，朱先生果然负手站在门口，他老老实实低头称是，正想溜回座位，朱先生先一步说：“上来背吧。”

姚士陆连哭丧脸都不敢，走到台下开始背了起来。虽然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是确实能听出是下了功夫了。有时候实在想不起来，他急得直挠头，朱先生就不紧不慢地提个词，让他顺着背下去。最后总算背完了，姚士陆满心欢喜地转过身，朱先生却一脸冷淡，毫无喜色，“上月的功课，拖到现在，却还是这样生疏，你却这样喜出望外，不知上进！”

姚士陆一听背下来还是要挨板子，登时就懵了，好在朱先生后面又话锋一转，“不过你终于知道向学了，也算有所进步了。《风》背完了，开始背《雅》吧，回你位置上去！”

姚士陆利索地窜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若是平时，何昀看到这滑稽的场景，恐怕早就忍俊不禁了。可是现在，他从头看到尾，只是无动于衷地坐着。谌宣朗看在眼里，隐隐有些担心。

好在朱先生略过他，点了谌宣朗。

谌宣朗多少还有些印象在，这段日子又在背诵上下了苦功夫，自然一点不惧，背的流畅通顺。朱先生听了，终于满意地点头，“果然不负众望，去坐着吧，不可骄傲自满。”

又抽点了几个，朱先生才开始讲课。

何昀一直心不在焉的，几次连书都忘了翻，还是谌宣朗暗暗捅他的腰，他才回神。好在朱先生醉心讲课，没有注意他的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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