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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祁白只觉前襟一松,头往后砸回地上的时候想,就冲着这声杀猪般的惨叫,他决定不计较屠夫往他身上踹的两脚了。
“闹够了么。”
贺北渊收回长剑,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被史勇反剪双手死死压制的屠夫,冷声道,“当街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讹诈药钱不成,还想屈打成招?”
祁白:“……”
谁手无缚鸡之力了?!
要不是为了演这出戏来博姓贺的同情,他用得着这么受罪吗?
但祁白没办法起来反驳。
戏还没完,他得继续挺尸装死。
“我……我没有。”
屠夫本就是被请来做戏的,一看自家雇主都已经不省人事了,生怕自己拿不到报酬还被扭送官府吃牢饭,立马连声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郎中的,以后再不敢了,我……我还有病重的老父要照顾,求大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绕了我吧。”
贺北渊面无表情道:“快滚。”
“是是是。”
屠夫忙不迭朝他磕了几个响头,“谢大人,谢谢大人。”
史勇放开手站到一边,屠夫赶紧爬过去扶起老头儿,也没敢再看一眼祁白,忍着被长剑剑鞘狠狠敲过手腕的痛楚,背着老头儿飞也似地逃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没戏看了。”
史勇把围在周围的人都赶走了,扬手让弟兄们上马准备出发,回头却见他们将军抱着个人走过来——居然就是方才被屠夫欺负的那位小郎中!
“将军,你认识他啊?”
史勇奇怪道,“可他不是在那药铺里当郎中吗?直接带走会不会不太好……”
贺北渊冷笑一声:“你看那药铺的人有出来帮过他?”
先前觉着这小大夫还挺牙尖嘴利的,到底是涉世未深,被无赖欺负也不知道保护自己,还说什么宁可被打也不肯赔钱,分明是下山刚找了份零工混口饭吃,身上连半个子儿都拿不出来吧。
“走。”
贺北渊抱着祁白上了马,让他横坐在身前单手搂着,“回客栈再说。”
“……是。”
史勇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明白,只得策马跟上将军一同回客栈。
此来洛宁本是为了送将士们回家,李家是最后一户,送完就该回汴州了,贺北渊顾及祁白有伤在身又昏迷未醒,只让史勇领着弟兄们先启程回营,他晚一日出发再跟上队伍。
交代完事情回到客房,贺北渊看了一眼床上仍闭着眼的人,也不知是晕的还是睡着了,走过去探了探他额头,没发烧,应该用不着叫郎中来看,于是喊了小二打盆水上来,坐在床边,沾湿巾子给祁白擦了擦脸上的灰。
擦的时候又盯着瞧了会儿。
确实挺好看的。
以后可不要再弄脏了。
擦完了脸,贺北渊起身去找了几瓶伤药过来,还都是上回走之前祁白亲手配好送给他的,没想到这会儿又用到了主人身上。
不知主人若是醒着,会不会骂他浪费东西。
贺北渊无声笑了笑,将药瓶打开放在一旁,伸手去探床上那人的衣襟。
“唔……”
祁白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胸口一凉,像是有人在扒他的衣服,登时吓清醒了,睁开眼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扭头看见贺北渊坐在床边,指尖还拽着他的衣带,差点儿没抓住衣襟喊非礼。
——不对。
贺北渊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俩大男人能非什么礼啊。
真是脑子磕坏了。
祁白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砸到地的那一下已经不太疼了,倒是腹部还痛得厉害,他刚一发力坐起来都没感觉到,这会儿慢慢回过劲儿了,只觉一阵痉挛,酸得直不起腰来。
“怎么,”贺北渊看他往前蜷起身子,一言不发地皱着眉,“很疼?”
祁白胡乱点了点头,又咬牙推开他的手,抽气道:“你把药放着,我……嘶,我自己来。”
“你这个样子还能自己来?”
贺北渊没理会祁白的拒绝,一手把人按回床上,动极快,等祁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衣襟大敞躺在贺北渊面前了。
“……”
祁白想再坐起来,但腹部一用力就酸疼不已,根本起不来床,见贺北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身上看,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襟。
“别动。”
贺北渊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沉,“蹭到了可没别的衣服换。”
“……我冷不行么。”
祁白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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