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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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莺没理会黑方怀疑的眼神，临时的计划可能有破绽被看出是自然的，但这却警醒了她。

黑方跟她一样是游戏里的人物，他就算发现自己不对劲也不会有什么，但李知明不同，她是这个游戏、这个世界“真正的”玩家。

李知明是知道游戏正常的剧情发展的，而乔莺想做的事势必会让剧情发生改变，更棘手的是她想要下手的目标也是李知明要攻略的对象，剧情的变动一定不会小，李知明迟早也会发觉不对。

虽然她有了自己的意识，也有了整个游戏的信息，但她终究只是一个程序里的“人”。要是这个李知明发现不对的源头是自己，向游戏官方反映，她被发现当成病毒格式化甚至于删除，那她刚觉醒的意识还有存在都会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她不能让李知明发现不对的源头是她。

看来之后在李知明面前要注意点，能背地里做的事情，绝不拿到李知明面上来。

乔莺暗暗留了个心。

有了乔莺的加入，再一次将计划讨论完善后，一行人便出发去村长家，趁着下午阳光最盛，也是最适合做些冒险的事情而又不会轻易发生危险。

到了村长家门前，除乔莺、黑方和干瘦男人外的其他人都躲了起来，在暗处看着他们。

乔莺走到门前，曲起手指，用指关节“哆哆”两声敲响村长家的门，黑方在她旁边戒备着，而瘦子在后面紧张地看着。

里面并没有人应声，乔莺便又敲了两声，门却突然无声地打开了，老人的脸猛然从门内冒了出现，让一直盯着的瘦子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吗？”老人阴恻恻地笑着道，笑容算不上多友好，即使是在白天见到，也渗人得很。

而乔莺对这一幕老习惯了，淡定地道：“我们屋子里的厕所堵了，我们没有一个会修的，想请你去给我们看看。”

“堵了？”老人疑惑道：“那找我干什么？”

乔莺道：“你不是这个村的村长吗？这里又没有其他活人，不找你那找谁？”

老人：“……”

老人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说道：“那你们随便借一户人家上厕所不就行了。”

乔莺叹气指责道，“这里除了纸人外，其他的屋子都是空的没有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屋主，这样不经别人允许就到别人家蹲坑，你身为一村之长怎么能指使我们这些年轻人干这么不道德的事。”

“更别说去借纸人家的厕所，他们是纸人都没有三急，先不说有没有厕所，就算有但那么久没用估计也是用不了的。村长，你赶紧过来帮我们看看吧，不然我们憋不住了，随便在路上那个了，那多败坏咱们整个洪清村干净卫生又整洁的环境啊。”

乔莺这番话把老人说得哑口无言，把他几乎所有可能的说辞都给噎回去了。

老人的脸色变青又变黑，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跟着乔莺去他们屋子看看了。

等乔莺和村长几人一走，躲在暗处的人便纷纷出现，中年女人和戴帽子的年轻人守在村长家门口，以防有人来，而李知明、眼镜男、肌肉男三人则撬开村长屋子的窗户，翻窗进去。

虽然乔莺叫村长的时候说的十万火急，好像她要上厕所随时都憋不住了，但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人倒是走得优哉游哉的，比年老佝偻着背的村长走路还要慢上几分，村长是正常人一步的0.8，而他们是0.4！

老人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不是说厕所堵了要上厕所吗，还不走快点！”

瘦子被吼得身体一抖，黑方偏头看向别处，乔莺则微笑着走到老人身边，“这不是来到洪清村那么多天了，还没跟村长一起在村里散步，看看村里的变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多点陪伴老一辈的时间。”

老人嘴角一抽，可不信乔莺的说辞，来那么多天了，偏要现在这么点时间暖心陪伴。

没办法，乔莺他们说好至少将村长拖走两个小时，这样才起码能有充足的时间让李知明他们将村长家搜一个底朝天，因此就算是路程也要尽力拖慢。

“对了村长，你在这个村子当了村长多久了？”乔莺问老人道。

老人看了一眼乔莺，倒没有不想理她而没回答，说道：“我三十七岁的时候当的村长，现在已经六十三岁了。”

乔莺：“已经有二十六年了啊。”

老人点头。

乔莺：“这个村子以前是怎么样的呢？”

听到乔莺这么一问，老人却是有些失了神，目光投向整座村子。

洪清村的屋子数量并不比洪岸村的少，一栋挨着一栋，整齐地排成一列列，却相互之间又有一条路能通向彼此，每家门前都或多或少地挂着几盏灯笼，只是这些灯笼都已经破旧得不行，那吊着灯笼的绳子仿若随时都要断开。

老人道：“在以前，村子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起码都住着四五口人，虽然比不上现在那些城市人口拥挤的程度，却也是不差的，路过田里准能看到在农作的人。而我上任后的十多年，村里收成更好了，在村里往来经商的人也更多了。”

乔莺又问：“那现在怎么会变得那么荒凉？”

她似乎是随意地接着问道，身体则不经意地微微一偏，不着痕迹地引着老人绕远路，而老人已经被乔莺完全吸引走了注意陷在回忆里，无意识地跟着她走远路。

后面的黑方和瘦子都默默跟着，没打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