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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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舟离开，佟晚歆坐在谢易枝的对面，目光如冰：“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吗？”

“你想听什么？”谢易枝。

“沈西容到底是谁？”

“大榆村的沈罗霞的女儿。”谢易枝说道，没到关键时候，他不想暴露沈西容的身份。

“算了，早晚我都会知道。”佟晚歆起身欲要离开。

谢易枝道：“等等。”

“何事？”

“牧君瑜已经去向柯昭求援希望能将办案权拿到府衙，我恐怕她一人力有不逮，劳烦你跟右相说一声，请她帮忙。”谢易枝道。

“不劳费心，我早已传信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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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容待在大理寺牢房里不知天日，狱长和狱卒对她恭恭敬敬，刚开始沈西容以为是自己的话吓破她们的胆，她们老实了。

之后，聊天才知道，傅清舟等人叫人传了话，若是沈西容有一根头发损伤，就扒光她们全家头发去；轻减了一两肉，就要割掉她们十斤肉。出门的时候带着哭脸，就要让她们哭一年。

沈西容靠在石床上，床上垫着三层厚被褥，温软舒适。她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指夹着葡萄往嘴里送。如果不注意看，真的以为她就是这般云淡风轻，实际上，她盯着书已经一个小时没有翻页了。

来牢狱三天，她整宿的无法入睡，万分焦虑。

如果，这次殿试无法顺利进行，她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这是她最不想见到，也是最害怕见到的事情。

她在牢狱里，只能寄希望于傅清舟她们将自己救出去。

“咔哒”锁链启动的声音，沈西容转头去看，狱长捧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冒出腾腾热气。她肚子不饿，只是为了不将身体拖垮，强迫自己每天吃饭，闭目养神。

狱长看眼正在惬意看书的沈西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道：“您真是好命呀？都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

沈西容放下书问：“外面发生何事了？”

“您的好友牧君瑜联合一众学子跑到皇宫门口敲鸣冤鼓，告御状，皇上震怒，痛斥个人小事竟要闹到这么大，要将她们全关进大牢。右相带着清贵派求情，才保住她们。”

沈西容紧张的握紧拳头，牧君瑜竟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风险。真是令她感动不已：“那就好。”

“好个啥，一点都不好！您知道她告御状告的是谁吗？告的是左相！说她包庇同族，践踏王法，导致同族之人为了泄愤一己私欲，栽赃无辜学子进大理寺。”

沈西容腾的站起身：“什么！她告左相谢蓝益！”

王意、沈加芳她们属于同根，属于凤朝的三大士族之人。而士族如今权势最大的是左相谢蓝益，后宫还有皇上的贵妃，时常吹耳旁风。

士族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哪是牧君瑜可以惹的。即便是牧君瑜的母亲，牧侍郎也不能撼动谢蓝益及她所代表的士族的根基，要连根拔除非得经过多年谋划不可。

她当然也知道王意和沈加芳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就是仗着左相的威势，可她却从没想过，要直接攻击左相，太冒险了。

攻击不成，被反扑的话，牧君瑜等一众学子，恐怕不仅仅是当不成官，还可能全家被流放，更可能遭受士族无止境的报复。

“是呀。”狱长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她拖我给您带话，让您放心，就算拼了性命和全部身家也要给你洗清冤屈，这天下朗朗乾坤，绝不能让士族一手遮天。”

沈西容心中泛起无尽感动，沉默良久。

这个时候不是感动的时候，她眼眸光芒复杂闪烁，得想个办法应对谢蓝益及士族，万千思绪快将脑仁缠爆了，牧君瑜等学子已经光明正大的得罪了左相，此事不可能善了。

她深吸一口道：“能否请你将她请进来。”

狱长道：“大理寺监狱不是谁都能进出的。”

“给你一百金。”

狱长：“好吧。”她转身快步离去。

沈西容趴在桌上提起笔来：

士族之权势强盛非民怨不可破···

沈西容第一个想到了牛花巧取豪夺她家产的事情，还有当年在镇江乱坟岗的事情，王氏为了造盐场强行圈地挖坟，民怨沸腾。

还有更久远的，扬州顾氏富商被强取豪夺财富，而正义的胡知府主持公道被冤枉落入贱籍。这还只是一个镇江，全国还有那么多地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民愤官愤恐怕不是一星半点。

百姓、官员害怕被报复因而忍气吞声，那么现在沈西容就是要借助此事，将以前的事全闹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士族摇摇欲坠，即将倾覆的大墙，谁都可以推一把。

她继续写，请佟晚歆将自己和顾氏的故事编出一幕戏剧，借助谢易枝家全国各地的戏楼，将这个故事演唱出来。如此一来，既然不能掩藏身份，那就让身份的秘密放大燃烧到极致为推倒士族烧一把火。

信的最后，是她关于身世的述说，并对自己的隐瞒表示抱歉，希望大家看在多年相处恩情上，一起共渡难关，等她出狱了，任凭打骂。

她将信折好，安坐在床上，心中焦灼如炙烤。

半夜的时候，狱长才将人带过来。

牧君瑜扫眼牢狱的环境，黑污破旧的墙壁，满屋子的异味，还有其他狱友骂骂咧咧的声响，牧君瑜不满：“你们怎么能让她住这种地方！”

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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