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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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随似乎因为何太冲的消息太过震撼而给不出适当反应，温辞秋索性替他开口，语气仍旧是温温柔柔的：“主人确实已不理凡尘俗世多年，辞秋冒昧，不知何掌门可肯听在下一言？”

何太冲看了李随一眼，见对方无动于衷，便也只好向温辞秋一稽首，客客气气道：“温少侠过谦了，还请赐教。”

温辞秋也还了一礼，道：“如今天下既出现如此变故，震惊诧异、不知所措、混乱无序当是江湖常态。常言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机遇总是与风险共存，此时谁若能及早冷静下来、获取更多情报、确定门派目标、尽快展开行动，谁便能在这个时代将门派进一步发扬光大；谁若一直优柔寡断困惑迷茫，在这场时代大变革中便只有被吞吃的份了。我观何掌门此次拜访，所带弟子谨言慎行十分规矩，想来已是解决了贵派传承混乱的局面？果然不愧是何掌门，确是有魄力，辞秋拜服。”

听温辞秋提及门派传承混乱，何太冲先是心中一紧，再听对方没有进一步了解他如何解决的意思，他又放下心来，而后又一寻思对方所言，确是极有道理——身为一派掌门，这道理他倒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之前为了统一昆仑派，他确是率领本脉弟子对不服之人进行了血腥镇压，虽然班师姐竭力支持他，可同门相残至那等惨烈的地步……外人可不会管甚么传承不同，双方都顶着昆仑派的名声，到底谁正谁偏根本说不清楚，只会认为是同门相残，多少让他有些底气不足。若是一般江湖人便罢了，可眼前这位不知来历的高人前辈令他不得不慎重。如今得外人认可，何太冲总算放下了心中负担，不再纠结，再次向亭内一揖：“多谢前辈、温少侠指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么？”

年小鹿十分感兴趣的问道：“掌门先生，您能再讲讲江湖中的趣事么？”

“这……”何太冲略有些迟疑地看向李随，又看看温辞秋——不管怎么说，他一派之主，在这里给小姑娘讲故事都有些不妥。

温辞秋看了李随一眼，见他仍旧没什么反应，便道：“让掌门见笑了。这小丫头年纪小，从未曾远离过家门，倒是因听人说江湖风起云涌，难免生出些许懵懂的兴趣。只是主人对这些凡尘俗事实在不甚关心，若非这小丫头好奇吵着想见见江湖人，主人今天也未必愿意见客——”

听到这话，年小鹿瞬间不高兴了，撅着嘴巴叫嚷道：“我才——”

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温辞秋塞进嘴里一块点心。

温辞秋继续道：“不若如此，还请长辈随在下前往茶厅，试试在下茶艺，也麻烦贵派弟子给我家这小丫头讲讲这江湖趣事！“

虽然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不过单看他们行事风，应当不是什么邪诡之辈，更兼又武功高强，何太冲自也起了结交的心思，只是他也自持身份，虽口称李随一声前辈，到底也是一派掌门，既然前辈自身无意，他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同小辈们结交，哪怕这位温少侠的武功也算江湖一流好手，混江湖，除了武功，还要论辈分、论资历、论名声。温辞秋的这番建议倒是妥帖。

于是他欣然应下。

*

温辞秋带着年小鹿引着何太冲前往茶厅，李随又静默了片刻，没多久，温折枝又带着茸茸过来了。

看到温折枝重新烧水煮茶，李随总算回过神，伸手弹了下茸茸的额头，笑问道：“不跟着小鹿他们去听故事，跟你折枝姐姐过来干嘛？”

“茸茸这不是看少爷怪孤单的嘛——再说了，听外人讲故事，哪有同少爷聊天有趣。”

跟我聊天有啥有趣的。李随腹诽着，又低头思量了片刻，支使道：“茸茸，我现在有个艰巨的任务要派给你。”

茸茸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你去茶厅，也跟小鹿他们一起听听故事，然后多打听打听，看他们有没有听过‘天墉城’这个同样用剑的门派。”

“是不是还不能让他们察觉我们确实知道这个门派？”

茸茸很懂地眨了眨眼，拍着胸脯保证道：“少爷放心好啦，尽管交给茸茸，保证完成任务！”

等茸茸一溜小跑不见了踪影，李随收了脸上轻松的笑意，看向温折枝。

温折枝温柔一笑，正好茶壶水开，“呜呜”叫了起来，她便又转头拎起茶壶泡茶：“少爷打听‘天墉城’做什么？”

“昆仑派掌门的说法，折枝你听说了么？”

温折枝点头：“方才在前厅招呼昆仑弟子时，他们有简单提过。”

“折枝有什么看法？”

“看法？”

温折枝摇摇头：“世间的变故再大，只要这园子里一切照旧，只要主人仍在，在折枝眼里便算不得什么。”

李随顿时愣住了。

他问温折枝，其实更多的是想试探她知不知道自己穿越的原因、知不知道这个次元融合的世界有什么秘密，然而温折枝的这个答案，却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继续问道：“折枝难道就对园子外面的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也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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