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对立

“狄恩殿下，突然出现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西娅始终挂着一丝客套疏离的微笑。

“没什么事，好歹认识一场，你又天天过来，听说你要订婚了，来给你道一声贺。”光明神的语气淡然。

“那可真是受宠若惊了，有了光明神的祝福，这可是多大的恩赐啊。”

西娅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作为一个信徒获得神明祝福该有的惊喜和感恩，尽管两人都知道了，这是敷衍的演技。

西娅觉得自己好像看见光明神的嘴角抽了抽。

大概过了几秒，才又听他说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屈从于别人对你的安排，但你似乎并不抗拒订婚。”

“世界上那么多人，可我唯独始终看不透你。”

西娅笑着，朝光明神走去。

最近她已经没有再主动去寻找神明的踪迹了，可是在她沉寂的这段时间里，神明却又偏偏找上了她。

这或许是因为她之前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又或许是什么冥冥之中的注定。

但是既然本尊都已经在面前了，不吸收一点神力就说不过去了。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区区一个凡人，也能让神明看不透，”此时西娅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但光明神似乎并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依旧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所以，其实你一直在关注着我吗？不然怎么知道我要订婚了呢？”

那淡蓝色如冰晶的眼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荡漾开来，但仅仅只是一个轻微的垂眸，之前有过的一切便似乎是并不存在过一般消失无存，依旧是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清冷眼眸。

“我刚刚感觉到神殿之内似乎有一丝黑暗力量，与我的属性相斥，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出来一趟，然后碰见了你，和刚刚那位。”

西娅感觉到他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审视，言外之意无非是说在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人带有他口中的所谓黑暗力量。

她身上确实是有黑暗神神力的，但是四种神力早就已经融合在一起，而且根据之前的实验，神明是没有办法探查到她体内神力的种类的。

这样一来的话，就只剩下…………

诺兰？

其实今天并非诺兰第一次来神殿找她，但光明神这次才现身，并且指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细节西娅没注意到，她现在想的是刚刚推导出的结果——

诺兰，是使用的是黑暗魔法。

诺兰从没有在人前展示过他的魔力，实力让人摸不透。

权利更迭那几天，王宫大门紧闭的大洗牌，死了的人说不了，活着的人不敢言，所以并没有传出诺兰与黑魔法相关的只言片语。

还有上次在花海中那次触碰，感受到他流露出的一丝力量，她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

以及……上次他说的那个预言，说是出自一个黑魔法师之口。

似乎一切早有蛛丝马迹，只是她没有把这些都串起来，或者说，其实她也并不在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西娅发现自己好像似乎在意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不在乎对方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自己好像在演戏的面具之下逐渐变得麻木。

但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本该如此。

最后思来想去，西娅便将这些变化的原因归结于自己体内的神力，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神秘的存在而改变了自己的性格，变得像神一样，并不在乎这世间的琐事。

那到底该在乎什么。

这些事情不能去想，一想就会把自己给绕进去。

“谢谢你的提醒，”西娅朝光明神说道，这句话也无意中将自己摘了出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自便吧。”

说完，西娅转身离开，原本还打算和光明神来一点肢体接触，从而吸收一点神力，但现在也懒得这么做了。

下一秒，她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我送你吧。”

西娅：“不用了，我有马车。”

“我送你。”

“………随你。”

身后脚步声一两步便靠近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是熟悉的瞬移感，下一秒，西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睁开眼看到光明神也在的时候，西娅也已经懒得再多耗费名为惊讶的情绪，甚至非常自觉地给他泡了一杯茶。

“你现在对于魔力的掌握如何？”曾经好歹也是当过师生，虽然很短暂，但现在这对话发生在这儿，倒也不显得违和。

“还不错，还多亏了你的教导呢。”

然后又相顾无言，各自品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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