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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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昭昭在谢府放着白玉狮子的大门前找到谢不渺时，九刀正好坐在马车上要扬鞭，看到凤昭昭出来也没停下，而是一挥马鞭就快马扬鞭驾着马车跑了，像是生怕凤昭昭追上一样。

凤昭昭突然停下步子，就站在大门前，睁着黑亮亮的眼睛安安静静看着被马车扬起的一阵阵灰尘，面上没有一分表情，安静无声地像是被精心雕琢的面无表情的玉娃娃，可爱乖巧，却没有作为人的灵动。

谢不渺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他不会真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吧？

小姑娘慢吞吞想着，眼睛怏怏垂下，很明显的闷闷不乐。

但下一秒，小姑娘就听见头顶有人叫了遍她的名字。

“凤昭昭。”是平淡低哑的一声，带着主人强装出的平静和委屈之下的微哑，“人走了后知道难过了？”

凤昭昭慢半拍地抬起头，迟钝地歪了歪头，小扇子扑闪扑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谢不渺，“不渺哥哥？”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像是一颗糖掉入人的心中，让人觉得好像有丝丝的甜意不停在身体四处漫延，将不见天日的暗渊都带上蜜糖一样的甜。

但谢不渺却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口的涩意，就像是树上一个还未成熟的果子掉进了他的心里。

“凤昭昭，有事求我的时候满口的不渺哥哥，没事的时候就把我丢到一边随便叫我谢不渺。你把我当什么？你随手玩弄后觉得无趣又随意扔下的玩具吗？”谢不渺冷眼看着一直以来都极会讨好卖乖的小姑娘，嗤笑出声，像是自嘲一样。

小姑娘只要勾勾手对他弯着眼睛甜甜笑一下，他就能像条听话的狗一样乖乖顺着小姑娘意。可小姑娘把他当什么了，不仅是小心的试探，还有若即若离的漂浮不定。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郎君，也不说话，只是扑闪着小扇子一样卷翘浓长的睫毛乖乖巧巧看着谢不渺，好像认真听大人训话的乖乖小姑娘。

见凤昭昭一句话也不说，谢不渺嗤笑出声，自觉无趣地退后一步，“罢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倒显得我像个被你抛弃的可怜人。”

但就在谢不渺转身的那一瞬，小姑娘一下伸手抱住了眼睛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白衣郎君，白净乖巧的小脸埋在郎君挺拔又带着温度的背上，声音闷闷，“谢不渺，没有要丢下你。”

谢不渺的步子一下顿住，但却并未回头，乌黑暗淡的眸子也缓缓垂下，“凤昭昭，别一次次地玩我，我也是会难过的。”

小姑娘的头微微抬起，不满地哼了声，“才没有，没有玩弄不渺哥哥，昭昭明明是喜欢不渺哥哥。”

舌尖无声顶住上颚，喉间的滚动微不可见，却带起一阵颤意。

“喜欢我？凤昭昭，你除了知道我是谢不渺外，你还知道什么？你怕是连我到底大你多少都不知道。”谢不渺伸手握住小姑娘伸到前面抱住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想要掰开，但却怎么也松不开，不由带上了分烦躁，“凤昭昭，我大你九岁。你年纪小，可以随便喜欢任何一个人，但我年纪大了，受不住你这样折腾。”

谢不渺心烦意乱，怨小姑娘不知分寸，也怨自己跨过了原本该紧守的那条线。

凤昭昭听到谢不渺的话有点点的心虚，抱着谢不渺腰间的手悄悄收回一段距离回到腰边，偷偷抓住了那块布料，借力踮起脚，在郎君的半边唇上蜻蜓点水地一碰，却让郎君的喉间迅速滚动了一下，连呼出的气息也不稳了起来。

“没有玩弄哥哥，昭昭喜欢哥哥。所以哥哥不要走，昭昭不可以没有小谢哥哥。”小姑娘慢吞吞开口，扑闪扑闪的长睫好像不经意地扫过谢不渺的脖子，带起一阵痒意。

谢不渺忽然闭上了双眼，握着小姑娘的那只手微微用了分力，像是宣泄。但最后却还是无力放下，虚虚垂落盖在小姑娘的手上，烫得惊人。

“凤昭昭，你要是骗我，是要陪我一起下地狱的。”谢不渺的声音发颤，重新睁开的眼像是剧烈晃动的渊水，要将荒芜黑暗的渊底全部吞噬掉。

“好呀。”小姑娘软软糯糯答应，眼睛弯弯，就像月牙一样，却让谢不渺心底汹涌四起的潮水久久不能平静，眸底的暗沉将眼下妖异的灰黑都衬得暗淡。

等到凤昭昭拉着谢不渺的手重新回到小池子旁的石桌时，已经过去了好一会。谢珩身前的茶已经倒了一杯又一杯，就连手中暖炉上的热气也都快要散尽了。

谢珩听到动静望去，看到小姑娘拉着谢不渺的手蹦蹦跳跳走进来时眯了眯眼，摩挲着暖炉的手指动了动，有种事情不按自己预料中发展的不悦。

但更多的是一种自家好好的水灵灵的白菜被一只突如其来的黄毛猪哼哧哼哧拱走的心烦。

至于到底谁是那棵水灵灵的白菜，谁又是那个惹人心烦的黄毛猪，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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