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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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带着折秋把本丸的一楼简单看了一遍，就走上二楼，那里是审神者的卧室，属于本丸禁/地，只有审神者和她的近侍才能踏入。三日月宗近为折秋的临时近侍，没有受到结界的干扰。

由于折秋是个半路杀出的审神者，没有经过时之政府的培训。一路上，三日月宗近和狐之助向折秋科普了不少审神者的知识。这把自称老爷爷的稀有太刀虽然年岁大，实际上看得清楚，新来的审神者实力过于强大，纵使本丸中所有刀剑一起上，也伤不到她一分一毫，因此，他只能选择将本丸的事情全盘托出。

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姬君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了，不然……三日月宗近笑容温和，眼中新月波光流转。

“大人，根据第一任审神者的规定，本丸中审神者的命令为绝对，近侍只能为传达审神者意见的信差。如果违反了审神者命令，就一律……”狐之助看了眼身旁的天下五剑之一，声音低了一点，“碎刀处理。”

“第一任的管理太严格了。”

折秋微微皱眉，她担任学生会长之职，对这种自上而下的管理方式十分熟悉，但她不能接受审神者过度干涉刀剑们的自由。在折秋看来，本丸这个大系统就和学生会的构成相近，学生会自上而下地管理着各个部门，各部门各司其职，正常运行。本丸也是如此，只不过管理的人由学生会换成了审神者。

“是的。第一位审神者是个要求很高的人，她很看重本丸的业绩，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审神者中的第一……但是她缺少金钱和气运，也没有能力使本丸业绩提升，只能靠剥削刀剑的体力来提高工效率。”

狐之助摇了摇蓬松的尾巴，五花太刀在它旁边笑得眉眼弯弯，让它感到一阵恶寒，“之前那只狐之助，我的同事，是一只最基础的狐之助，没有太多功能。等政府收到附近的审神者的投诉时，这里的刀剑已经……有一半都碎了，只剩下二十多振刀剑完好。碍于合同限制，我们只好把那位绑回去，强制消除记忆送回现世了。”

确实，从二楼审神者的办公室的情况来看，那位工狂几乎把卧室都搬到了办公间，文书纸笔堆满了桌，杂乱无章。

“后来，政府精心挑选了一位灵力强大品学兼优的审神者来接手此处。可是，问题也出在这位审神者身上。”

狐之助垂下耳朵，神情失落，“这也是我们会求助大人您的原因，自从第二位审神者来到本丸后，这里的一切都变得迷幻了。”

折秋抚摸着狐之助的绒毛，默不声。三日月宗近正坐在她身后，即使听着他们自己的故事，也没有任何表态，仿佛那些事与他们无关。

如果不是不在意，就是伪装得极好。

你是哪种类型呢？三日月宗近。

狐之助还在继续：“那位审神者虽然各方面都十分优秀，但他来到本丸后只给刀剑们提供灵力，从不锻刀，也不写任何公文。他花费很多心思布置了本丸，却对刀剑们不怎么上心。虽然刀剑还有别的方法获得新的刀……可是，不知为何，每次前往战场的刀剑们，永远无法找到新刀。而且，在审神者上任的一个月后，当时的狐之助发现他消失在本丸里了。”

“然后在东边庭院里找到他了，对吗？”

折秋站在窗口，注视着东边庭院里被挖开的土壤和植物，神色冷淡。

被抢话的狐之助点点头：“工人员挖出那位审神者的时候，只剩下几截身子了，他的头颅和四肢都消失了，我们找了很久，把后山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剩余的肢体。和他一起被埋着的还有一条围巾——那是大和守安定殿的贴身物品，由于找不到更多线索，我们只好暂时把安定殿当做嫌疑人带回去。”

大和守安定？照这么说，加州清光是为了他才拔刀相向的吗？

沉默片刻，折秋来到审神者的办公桌前，把前前任留下的文书翻开。

“狐之助，这个本丸，还剩下几振刀剑？”

“二十一振。”

小狐狸跳上审神者的脖子，安静的趴下。

“哦？”

折秋挑眉。

第一任审神者卸任时，本丸残存二十三振刀剑。现在还剩下二十一振，除了大和守安定，还有谁消失不见了？

折秋继续翻了几页，对本丸还剩下的刀剑心里有了数，和三日月宗近一起离开了二楼。

这个本丸的疑点还有不少，需要继续观察。但当务之急是先把本丸的秩序稳定下来。

一期一振和加州清光……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一楼，手入室门口密密麻麻地围着一群付丧神，本丸最擅长治疗的付丧神，短刀药研藤四郎正努力地把他们往外推，他们的声音连二楼都可以听到。手入室内，一期一振和加州清光浑身是伤，躺在本丸残存的病床上修复身体。

好几个没见过的新面孔穿着与一期一振差不多的军装，挤在最前面向药研询问着情况，应该都是粟田口一派的。

看见新来的审神者下楼时，不是谁喊了一声“过来了”，一众穿着各异的刀剑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粟田口家的几个孩子眼中含泪，怨恨般的瞪着她，仿佛害一期一振即将碎刀的罪魁祸首是她。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刀剑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折秋走到手入室门口，扫了眼两把刀的模样，向药研问道：“伤势如何？”

黑发的少年付丧神穿着医用白大褂，面容清秀，眼神坚毅，比粟田口家其他短刀看上去更成熟一些。面对折秋的询问有些惊讶，似乎对审神者差点被刺杀还愿意伸出援手的行为很不理解。

“并不是很好。”

他后退一步，好让折秋更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景。加州清光的伤势比较轻，整把刀上只有折秋捏出来的那道碎裂伤痕，药研用沾着粉末的打粉棒为他修复了一遍，已经恢复了大半。一期一振则比较麻烦，他虽然是第一任审神者的心头好，可惜弱点太多，每一个粟田口的弟弟都是他的命脉。为了替弟弟们争取更多利益，他不得不无间断的参加战斗，身上带了不少伤。而第二任审神者素来不管事，从来不给刀剑手入，缺少审神者直接提供的灵力，一期一振长期处于重伤状态，再加上当时他已经情绪失常，不愿接受政府人员的治疗，便一直带着伤。

虽然暂时没有审神者，时之政府依旧会给本丸提供维持日常生活的基本灵力。药研无数次劝他在手入室好好休养，靠政府发放的灵力，一期一振还是有机会痊愈的。但一期一振这时已经把政府视为敌人，思想都变得偏执了，自然不愿意接受灵力的施舍。

直到折秋的出现。

重伤的一期一振被折秋搞得濒临碎刀后，第一次走进他厌恶至极的手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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