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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顾慧茜如同一尊人形雕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边的忙碌。
那是他的外公，此刻正在被一个年青得过份的无执照游医折腾着。如果外公不是病情严重到无药可治，如果不是抱着万一的指望。
顾慧茜可以保证，她一定会用随身的硬皮挎包，打破这个游医的脑袋。
忽然，顾慧茜发现，这个游医随手丢开了她的外公，像丢掉垃圾一样，拍了拍手，很嫌弃地转过身体。
“好了，这个老头真臭，我回去得好好洗个澡才行。”
顾慧茜恼怒地瞪视过去。程应冰与她对视，严肃道：“女人，记住你我的约定。”
顾慧茜不理睬。顾慧茜看向了她的外公。
顾言在病床上瞪着眼睛：“小伙，你的手劲可真重。”
顾慧茜惊喜，连忙上前抓紧老人的手，唤道：“外公……”
顾言的身体颤抖着，反手抓住外孙女的手，叫道：“茜茜啊，我饿了。”
“啊，你居然会饿了！”顾慧茜惊讶，随即对于她外公一醒来就变成小孩子一样吵吵着饿了，满心的欢喜。马上说道：“你别急，我去给你安排点食物来。”
说着风一般地开门跑了出去。
屋内，程应冰扁扁嘴唇，也要离去。
“小伙，你老实告诉我，我还可以活多久？”顾言的声音拉住了程应冰。
程应冰脚步停顿，慢悠悠地道：“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
顾言点了点头，缓缓问道：“若是我高价聘请你呢？”
“抱歉，”程应冰哑然失笑：“你已经老得不要不要了，不是人力可以回天的。”
“嘿，”顾言虚弱地道：“人越老，越怕死，这不是人人如此吗？你刚才说的如果不出意外，我听着，好像不是你随口说说。”
“厉害！你这个老家伙倒是挺敏锐的嘛！”程应冰嘿嘿笑了一声，继续道：“确实是有个大机遇就要降临了。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差不多……你还有那么一丢丢翻盘机会的。”
“哦？”顾言笑了起来，声音微弱，唯独眼睛还算清亮：“是什么？”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说起来实在麻烦。”程应冰摊了摊双手。
“好吧。”
顾言点头，改变了话题问道：“对了，看你这么轻松自在的样子，你应该……没有尽全力治疗我吧？”
“老家伙，你想多了啊，就你这种身体。。。能给你多拖上大半年时间，已经算是你赚到了，怎么的，你还想长命百岁？”程应冰说着，目光有些古怪道：“不过，也许还真让你赚到了。那也指不定。”
“小伙，你这话里有话啊？哎，你别忙走啊，有什么事，给老头子讲清楚好不好。”
说着，顾言有些着急，大包大揽起来：“小伙，老头子我这里呢，人都要老死了，留钱也没用的。”说到这里顿住，就等着程应冰自动套上来。
“呵呵”程应冰摇头，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这老家伙怕死怕得厉害。才刚刚醒来，就急于抓住救命稻草。这份着急倒不像是假的。
的确，自己若是长期呆在这个城市里，隔上十天半月来治疗治疗的话，让这老家伙多活一年半截，还是有把握的。如此一来，想必收入不菲。
但是有必要吗？完全没必要啊。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浪费时间去伺候一个糟老头子，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程应冰拉开门，出现在病房外等待的人群目中。
“怎么样？”文启杰焦急地直奔主题。
“目前问题不大。可以吃饭可以下地活动了。至少还有几个月可以活着。”程应冰随口说着。
他那轻松的声音，消散在寂静的走廊里。
文启杰与老顾家的亲戚们，则是一个个目光发直，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文启杰等人同时转过了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脸上。
一个，原本在医学领域这一块，备受重视的权威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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