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东吴 吴少帝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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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仍记得建兴元年腊月里那股刺鼻的漆味。父皇的梓宫停在太极殿,十岁的我跪在织金蒲团上,膝头被新绣的十二章纹硌得发麻。孙峻立在丹墀左侧,绛纱朝服下摆沾着未干的朱漆,混着他身上常年不散的药草味,在香烛烟气里酿成股古怪的酸腐气。礼官拖长调子喊"太子即皇帝位"时,檐角的鎏金铃突然发了疯似的乱响,后来才知是起了阵妖风——就像我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选方向。
登基大典那日,冕旒的玉藻坠得脖颈生疼。十二串白玉珠在眼前晃荡,把阶下跪拜的文武割裂成碎片。孙峻伸手扶我上龙椅,指甲故意掐进腕子:"陛下当心脚下。"我低头看见他手背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去年秋猎时,父皇射中的那头麋鹿脖颈上突突跳动的血管。
最初两年,奏折都是诸葛太傅念的。老太傅总把《韩非子》夹在《论语》封皮里,有回讲到"术不欲见",外头忽然砸下鸽子蛋大的冰雹。他趁机凑近我耳边:"陛下可知,这雹子落在百姓田里是灾,落在宫苑就成了景?"说话时胡须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在青玉案上化成一滩水渍。那年开春他力主北伐,我从私库拨了二十斛南海珍珠充军饷。珍珠送出去那晚,孙峻在值房喝了整夜的酒,摔碎的玉杯划破守夜小太监的脸,血点子溅到先帝御笔的"忠孝"匾额上。
宫里最清净的要数藏书阁。十四岁生辰那日,我在积灰的竹简堆里翻出景帝手札,黄麻纸上的"权臣如虎,当饲以肉而断其爪"被蛀虫啃去半边。暮色染透窗纸时,孙綝的铠甲刮得门框吱呀作响。他拎起王允诛董卓的旧竹简掂了掂:"这些故事要多少血来续写,陛下可算得清?"我数着他甲胄上的铜钉,正巧对上父皇驾崩那日的天数。
全皇后进宫那日,合欢树的花粉呛得我直咳嗽。十二道珠帘外,她发间的金步摇晃成一片碎金。夜里她跪在龙凤榻边解玉带,手指抖得比烛影还乱。"怕陛下活不到加冠。"这话像盆雪水浇下来,连骨髓都结了冰碴。后来才知她父亲全尚在合肥丢的右耳,是替孙峻挡的流矢。大婚次日清晨,我在她妆奁里发现柄镶绿松石的匕首——和她父亲上朝时佩的短刀制式一模一样。
御马监的鲜卑奴隶阿鲁成了我的暗桩。他右脸的靛青狼头纹会随肌肉跳动,驯马时总哼着塞外小调。腊月里塞外进贡十匹大宛马,孙綝挑了最健壮的那匹,却在跨鞍时被掀翻在地。当夜我在马厩找到阿鲁,他正往草料里拌苦艾:"畜生比人灵性,闻得出谁揣着刀子。"月光把他脸上的狼牙印在我袍角,像道祛不掉的诅咒。自那以后,我常借巡视马场与他密谈。有次他塞给我块刻着狼图腾的骨牌:"草原上说,被狼盯上的人,得比狼更早露出獠牙。"
策划动手那半年,我常在太庙跪到三更。列祖列宗的牌位在长明灯下泛着冷光,守庙老宦官的鼾声混着更漏,在梁柱间荡出回响。子夜有黑猫窜上供桌,碧眼直勾勾盯着我怀里的虎符。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秋猎,孙峻用袖箭射穿跃起的红鲤,血珠子溅在我杏黄袍上。"畜生终究是畜生。"他擦手的绢帕转眼染成褐色,那方绣着墨竹的帕子,后来在母妃妆台上见过——她说是拾来包簪花的。
政变前三天,阿鲁塞给我张牛皮制的布防图。他掌心的茧子刮疼了我的手:"朱雀门戍时会换岗,运粮车队里有全尚的侄子。"回宫途中暴雨倾盆,舆车在朱雀门差点撞上运潲水的牛车。赶车老汉跪在泥水里磕头,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被雨水泡得发白——那是去年因偷军粮被孙綝砍的。我望着宫墙轮廓在雨幕中起伏,突然发现与阿鲁给的图纸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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