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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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要选大队长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家家户户都在讨论这件事，猜测哪个会当上大队长。何父一向忠厚老实，村里选干部他都是在一旁看热闹，从不参与，这次听说他要参选大队长，村里人都很震惊，有些跟他关系好的还专门去找他求证。

何父笑眯眯地道：“哦，建平媳妇听说我往年读书的时候在班上当班长，就让我去试试看，没准真的能当上大队长。”

“建平媳妇说得对，你看你又会识字，为人和善，又对村里的情况知道地清清楚楚，去参选，我们给你投票。”跟何父关系好的汉子朗声说道。

“就是，怕啥子。”另一个又黑又魁梧的老汉说道：“我要是跟你一样认识字，我就去选。说不定我还能选上，哈哈……”

“听说蔡老汉也要去选，”罗叔猛吸了一口烟说道：“他以前读书就没你行，就是嘴巴会说，不过村里人都晓得他啥德行，估计不会选他。”

“他啊，还没得贵安会做人，他嘴甜又舍得，估计村里人好多都支持他。”坐在板凳上的精瘦老汉敲了敲烟杆。

听他们这样一说，原本平静下来的何父心里又染上了紧张。虽然口上说着是凑热闹，但心里到底还是在意。他这一辈子遗憾当初家穷没多读几年，不然也可以有个好工作。每次听到某某同学在哪里哪里工作，多么多么风光，他心里就会黯然，虽然在土里刨食了半辈子，心里还对早早辍学以至于没个工作的事耿耿于怀。

罗叔他们走后，何父拿起了之前写好的演讲稿又继续试演，苏晓他们去后山捡钱了，家里只有何母，他就让何母来给他看看还有有什么地方可以修改。

这些天试演了那么多遍，大字不识几个的何母如今都能将演讲稿说出来了，“不是说凑热闹嘛，那么上心干啥子！我觉得可以了。”

她觉得可以了，但是何父还觉得不行，硬拉着她继续试演。来了几遍，何母都听腻了，但是何父心里紧张，非让她指出不足。

何母：“……哎呀，你不要再问我了。等小苏他们回来，你问他们。”

何父拿着稿子，伸长脖子往外面瞅：“你说，小苏和建平他们去了那么久，咋还没回来？”

“你急啥子吗？”何母瞧他心急那样，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前几天建平要上工，小两口都没时间相处，瞧着都生疏了。今日好不容易趁着建平休息，让他们去后山联络感情，你可不要为了你那破事，耽搁他们小两口相处。”

“我这个咋是破事呢！”何父不乐意，但是瞧见何母横了他一眼后，又忙改口道：“我又不是不晓得啥子，小苏现在变乖了，我当然希望他们两口子好好的，最好再趁这个机会生个孙子，孙女也行。”

“想要孙儿，那就把燕子姐弟俩哄出来。”何母想到苏晓和儿子这几日相处冷淡，眉头染上几丝愁绪，“还是得让那小两口同床，你那儿子像个闷葫芦似的，半天吐不出一句话，再这样下去，我看等他回部队，小两口都培养不出什么感情。”

何父坐在板凳上，思考了一会儿，看着何母提议道：“我听说军人媳妇可以随军，要不让小苏随军吧，正好还可以照顾下建平。”

何母一听眼睛亮了，觉得这个办法好，反正屋里有他们两个老人，不过……“那两个娃儿呢？”

“也跟着去，部队里的学校肯定比我们村上的学校教的好。”何父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好好培养燕子姐弟，等以后见了建军两口子，才不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何母听他提起大儿子，沉默了一下，“那我跟建平他们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燕子他们在我们这个村子里读书有啥出息，要在外面去多见识一下，当文化人多好。”何父心里已经认定随军的事了，“等建平他们回来就给他们说。”

何家二老商量的事，苏晓他们还完全不知情。此时的他们正在后山上。

何母为了撮合两人，打发他们来捡柴，两个小的也跟着一块来。近处的柴已经被村里人捡完了，他们只能往山里头走。越往山里越偏僻，灌木丛深，荆棘遍布，瞧着没有路，但是何建平却穿了过去，苏晓佩服。

正值春天万物生的时节，山林深处，杂草长得随心所欲，有苏晓膝盖那么高，苏晓拿着柴刀一路砍，硬生生劈出一条路。

上山的路陡，苏晓不放心两个孩子，每次都担心他们摔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多余了，在这山路上，两个孩子比她走得利索。

何建平走在山路上，犹如走在平路上，一点都不费力。听见后面的动静，回头一看，瞧见苏晓那么艰难地往上爬，眉头微蹙，十分不理解。

经过一段艰难地攀爬之后，苏晓跟上在前面等着的何建平，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瞥见两个小家伙居然还有心情摘花采草的，感叹他们精力正好，眼球一转，瞄到背着装了一半柴的大背篓的何建平，瞧见他呼吸平稳，没有半点累了的痕迹，呼吸梗了一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歇了会儿，他们继续向深山前进，苏晓发现，之后走的路隐隐约约能看到路，应该是有人走过。苏晓抬头看着背着背篓依然板正的某人，眼神怀疑，“他是故意的吧，故意走没人开辟的路！”

苏晓对着燕子姐弟说道：“你爸怎么这么坏，故意捉弄咱仨。”

她故意放大声音，为的是让前面那人也听到。何建平听见这声音，脚步未停。

小鱼跟着苏晓附和，“爸爸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