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播种者与刈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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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小剑在刘雨曦那白皙而修长的掌心中微微嗡鸣着，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剑尖处，凝聚着李明生命最后时刻所留下的神秘血符，那血符闪烁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光芒。

暗影之王的双生心脏，正毫无规律地在这把绝世宝剑之下跳动着。左侧那颗由晶莹剔透的晶体构成的心室之中，竟然清晰地映照出了李明那张已经破碎不堪、满是痛苦与绝望的面容；而右侧那颗被浓郁黑雾所笼罩的心室，则不断翻滚涌动着魔尊那狰狞可怖的狂笑。

“斩下去！”李明仅存的左眼流淌出鲜红如血泪一般的液体，他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道，“连同我所有的罪孽……都一并斩断吧！”

就在刘雨曦手中的剑锋即将完全没入暗影之王的心脏之际，整个时空突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攥住了一样，瞬间凝固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现在了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之上——只见墨璃那颗早已溶解在麦浆当中的头颅缓缓浮现而出，她那原本应该美丽动人的面庞此刻已是支离破碎，嘴唇和牙齿也残缺不全，但从她那破碎的唇齿之间，却幽幽地吐出了一句充满禁忌意味的话语：“你可知道，二十年前，父亲究竟为何会选择你来作为那个承载一切的容器吗？”

在那一瞬间，翡翠剑身闪耀起奇异光芒，一幅往昔的幻境如画卷般徐徐展开。画面之中，是青云门禁地那扇古老而神秘的青铜门之前。刘雨曦惊愕地发现，五岁时天真无邪的自己正置身于此，小小的身躯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助。

而就在这石室的阴影深处，一个身影悄然浮现。那竟然是已然成年之后的墨璃！只见她神情凝重地将一块琥珀轻轻贴在了女童的丹田之处。而在那块晶莹剔透的琥珀里面，赫然封存着尚处于婴儿时期、嘤嘤啼哭不止的她自己。

“我们原本就是双生烛啊……”墨璃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悠悠然从剑柄处传来。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父亲残忍地抽取了我的灵魂，并将其封禁于这块琥珀之内。而后，他又以我的灵魂能量来温润滋养着你的碎片。”

随着话音落下，剑身之上再度展现出更为残酷的真相。每当刘雨曦的修为有所突破之际，墨璃那被囚禁在琥珀中的灵魂便会遭受一次无情的撕裂。那痛苦的灵魂碎片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地冲入时空的裂隙之中，试图去弥补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然而，正当刘雨曦沉浸在这令人心碎的景象之时，突然间，一股强大无比的黑暗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那是暗影之王所释放出的恐怖黑雾心识，它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地将刘雨曦紧紧拖住，硬生生地拽入了那深不见底的记忆深渊。

在这片混沌黑暗的深渊之中，刘雨曦惊恐万分地看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原来，初代守护者们虔诚跪拜的所谓“圣树”，实际上却是由无数村民的躯体相互嫁接而成的狰狞怪物！那些悬挂在树枝之上、宛如麦穗一般的“果实”，每一颗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李明的名字，那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整个空间，让人不寒而栗。

在那遥远的天际，外神遗骸的根须宛如狰狞的巨龙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刺破了苍穹。整个天空瞬间被撕裂开来，无尽的黑暗和混沌之气从中倾泻而下。而在这片末日般的景象之中，曾经高耸入云的七十二座山峰已然崩塌，它们破碎后的残骸在空中飞舞，最终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巨大尘埃云。

就在这片尘埃云的中心位置，李明那原本鲜活的身躯此刻已经完全晶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整个人正缓缓地与一棵参天巨树相互融合，仿佛两者本就是一体。他的发丝不再柔软顺滑，而是化作了一根根笔直垂下的金色麦须；而他的指尖则不断有滚烫的金液滴落下来，这些金液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蜿蜒流淌的小溪流。令人恐惧的是，凡是这些溪水所流经之地，所有的生灵都发生了可怕的异化，它们纷纷变成了蠕动着的绿色麦苗，在风中摇曳不定。

“哥哥……”突然，一个稚嫩却又充满诡异气息的声音从巨树的根部传来。紧接着，只见虎子那已经完全异变的身体缓缓地从树根处钻了出来。此时的虎子早已失去了往日孩子应有的模样，他的胸膛之中竟然跳动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核心，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你说过，只要种下我，就能够长出一个全新的世界……”虎子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李明，嘴里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刘雨曦手持一把翡翠长剑，正与周围汹涌而来的邪恶力量展开激烈的战斗。她的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无比的剑气，然而这些剑气撞击在敌人身上时，却只是迸发出点点火星，并不能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刘雨曦终于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看清了眼前局势的关键所在——那所谓的第八块碎片，其本质根本就不是什么时空之钥的组成部分，而是初代守护者当年强行剥离自身良知后，所遗留下来的残片。并且，这块残片还被人精心锻造成为了弑神之刃的最后一个组件！

暴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燃烧的麦海。刘雨曦踏着李明晶化的脊背跃上树冠，翡翠剑划过之处，时空裂开细小的缝隙。每个裂缝里都闪现着不同可能性：有李明未介入的世界，有魔尊获胜的末世，还有她与墨璃互换命运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