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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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赌气，省得耽误了对方。”

慕微黎抬眼看向傅一舟，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可在她眼中，他与自己身侧的傅斯年都是同一类人。

冷漠无情。

尽管傅一舟伪装的很好，却依旧难掩他眼底的寒意。说到底，也不过是不想她顶着这张脸出现在傅斯年身边罢了。

察觉到慕微黎注视着傅一舟出了神，傅斯年脸色不虞，一把扣住了她的腰，“我们自然是考虑好了才在一起，倒是小叔你，该早些打算，趁着姑娘小不懂事，早点订下一个，也好早点儿女环膝。”

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

剑拔弩张的气氛，直到傅老爷子的拐杖敲了敲，才结束。

直至慕微黎坐上车，依旧是神情恍惚，悄然转过头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傅斯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自己身侧的这个人了。

眼神扫到前方开车的周朔，慕微黎终究还是咽下了所有的疑问。

可刚从傅家老宅的山上下来，本靠在一旁的傅斯年却突然出声对司机道，“停车。”

而后睁开眼睛，冷冽的盯着慕微黎，“下去。”

慕微黎瞪大了双眸，不解的望着傅斯年。

可喜怒无常的傅斯年根本没有给她一个解释，只是冷冷的再次重复着，“下去。”

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慕微黎被扔在了山下黑漆漆的小路旁。

夜晚的温度有些低，慕微黎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漆黑的夜仿佛一张无形的网，似要吞噬掉最后一抹艳色。

到底是于心不忍，周朔忍不住替慕微黎说了句话，“我说，傅总，要不是大错，就让慕小姐上来吧，大半夜的吓坏了人也不好，是不是。”

傅斯年冰冷的目光透过车座，直把周朔看得讪讪的闭上了嘴，只不过眼神同情的看了眼慕微黎，心底微不可察的叹息。

“她既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么就在下面好好清醒清醒。”

傅斯年阴冷的话伴随着车窗处飘进的冷风，直吹的周朔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慕微黎的目光注视着傅斯年的车子逐渐化作一点星光，直至消失不见。

她心底那点希微的侥幸，也彻底没了。垂下眼眸，慕微黎自嘲的笑了下，她早该清楚的，她于傅斯年而言，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扔到路边的玩意儿。

傅家老宅建在山上，四周绿化做得不错，即便是在山脚处，也能偶尔听到几声蝉鸣。

望着那树影攒动的林子，慕微黎抱紧了双肩，眼底不自觉的带上了恐惧。

顾不得太多，慕微黎顺着公路向光亮处跑去。她本就不常穿高跟鞋，仓惶之下，没跑出几步，脚下一歪，便身形一栽摔倒在地。

脱下高跟鞋，慕微黎拎在手里，连忙爬了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未拍打半分，便挣扎着再次向前跑去。

青石板路上细碎的小石子卡进了慕微黎的脚底，可她也不敢停下，生怕那铺天遍地的黑暗蔓延，追上自己。

慕微黎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得到光亮的地方去。

直到靠在那小卖部旁的路灯下，慕微黎像是一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路灯的微光，让慕微黎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察觉到脚上早已鲜血淋漓。

这个时候，慕微黎竟还自嘲的想着，好在傅斯年没有将她扔在山上，不然怕是自己都跑不到这里。

脚上这些疼痛已经让她麻木，踉跄着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小卖部。

老板正昏昏欲睡的靠在柜台上，察觉有人靠近，忽得睁开了眼睛。

慕微黎走至老板身旁，“老板，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微黎，老板目露疑惑，眼神中带着轻蔑，却还是没多询问，将电话递到了她面前，“五毛一分钟，快着点打。”

没多在意老板的态度，慕微黎现在只想尽快回去。犹豫了一瞬，看了眼周遭漆黑一片的环境，慕微黎抖着手指，还是给高轻鸿打去了电话。

几声声响后，高轻鸿一如往常般温润嗓音从电话中传出，“喂，你好，请问哪位。”

慕微黎强忍着哽咽，咬着下唇，将眼泪憋了回去，“是我。”

周朔眼神瞟向后座上的傅斯年，正望着窗外，神情放空，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傅总，我们一会儿回哪里。”周朔窥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皱着眉，傅斯年只思索了片刻，“回宁海路。”

“是。”周朔在心底啧啧称奇，明明有更近的选择，却偏偏要舍近取远，回宁海路别墅。

外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可傅斯年眼底却是一片孤寂，伸手摸向左兜口袋，将打火机拿出把玩着。

在下一个路口，傅斯年却突然改了主意，“罢了，去北苑。”

忽得抬起眼眸，周朔抿了下唇，眼神落在傅斯年的指尖，到底还是应了声“好。”

他记得北苑内，有傅斯年收藏一堵墙之多的各色打火机。

此刻回去，应当也是为了那些收藏。

可他刚转了个弯，傅斯年凉凉的来了句，“还是回老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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