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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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林白眠才被马进宝推醒，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摘下耳塞：“怎么，人鱼来了吗？”

马进宝脸上有憋不住的笑意，他附耳小声告诉林白眠：“两个小时到了，除了周围海域的鱼越来越多了，人鱼连个影子都没有。”

姜飞吹了两个小时的海风，看到睡得精神饱满的林白眠，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多了些愤愤不平，他咬牙切齿：“别急着得意，至少我的成果很是明显，我不相信你真能把那人鱼弄出来。”

林白眠下了办公椅，转身把自己的小毯子叠了几叠放归原处，这才转身看了眼其他人。

整整两个小时的噪音加海风折磨，大部分看热闹的研究员早就神情疲惫，尤其是他们还没捞着看自己想看的人鱼，后知后觉地想到姜飞是在拖延时间，都暗戳戳地给姜飞飞了好几个眼刀。

眼神能杀人的话，姜飞现在估计身上已经插满了刀。

也跟着在旁边等的白修眼神里满是倦意，他按了按耳骨，劝林白眠放弃：“我不允许研究院的研究员使用会威胁到性命的法子，如果你打着那个主意，还是直接认输吧。”

林白眠诧异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是“之前我用那法子难道不是你默认的？”，白修假装没看到，厚着脸皮规劝他：“姜教授的经验比你丰富，刚刚你也看到了，他连人鱼的声音都能模仿出来，把项目交给他肯定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白眠一个手势打住，“别说了白院，我不会用那个法子了，我挺惜命的。”

“好吧。”白修飞速地瞥了眼林白眠的背影，终于放弃继续劝说，他本来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偏偏这次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

林白眠走到码头的石头墩边上，心里有点激动。

作为一个总是宅在家里码字的扑街作者，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出风头。

他握着拳头抵着嘴唇，沿着边儿走，边走边小声叫道：“塞壬，塞壬你在吗？”

然而他这一行为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下不来台之后的手足无措。

周围吹了两个小时海风的研究员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真的进试剂了，忙不迭地把工作做完，就是为了亲眼看见传说中的生物，但是那可是传说——

姜飞看着林白眠的动作，狐疑地瞅了一会儿，发现林白眠只是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已。

他一乐：“我还当林助有什么好法子，原来是把希望寄托于祈祷了吗？毕竟是科研工作者，还是少做些蔑视科学的行为吧？”

都人鱼了，说什么科学不科学？

林白眠回头瞪了一眼姜飞，“既然研究的生物本来就不科学，我用些不科学的法子自然也是正常的。不管是什么法子，有用就行。”

说罢，他转头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在不在啊到底，在就快点出来！”

姜飞忍俊不禁地耸了耸肩，和白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觉得林白眠大概是被他们逼疯了，昏招频出。

“要是人鱼真的是一叫就能出来的，哪还用得着我们这么辛苦……”

姜飞突然睁大眼睛，剩下的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其余所有在场的研究员也都下意识张大了下巴，震惊地看着从林白眠脚下水域忽然出现的类人物种。

人鱼面容俊美，可表情却不怎么开心，阴郁着脸色抬眼看着站在码头上的林白眠。

林白眠看出他心情不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说了今天能配合我的，可不能因为这个觉得没面子，就来报复我。”

见林白眠退后的动作，人鱼面上表情更加难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海上的波涛汹涌了许多，加上想起人鱼是海洋明珠的传闻，不由得将人鱼冰冷的神情和海面凶险的情况联系起来。

这样一来离着人鱼最近的林白眠就成了最危险的一个。

姜飞见到这一幕，顾不上震惊，只快步走上前去拉着林白眠往后退，就是没拉动。

他以为林白眠想要这项目想疯了，怒声低语道：“有关人鱼性格的传闻未必真实，你清醒点，安全最重要！”

人鱼炽热的视线落在姜飞拉着林白眠胳膊的那只手上，姜飞立刻便觉得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恐惧，他喉头一紧，松开了林白眠。

哗——

华丽有力的尾巴破水而出，卷起一片浪花，裹挟着海水挥向码头。

林白眠下意识抬手挡住，却听见姜飞张嘴叫了一声。

他摸了摸身上干爽的袖子，转头看向被塞壬泼了水的位置，是姜飞拿出来的那个机械，被水浇湿还不够，零件直接零零碎碎地撒了一地，彻底报废了，不难看出来塞壬这道水刃夹杂着多少情绪。

林白眠后知后觉，大概是塞壬也觉得这伪造的声音太过刺耳，实在忍不住了。

姜飞脸色不太好看，虽然这装置他还能够量产，但就这样毁了不能用了，还是让他有几分心疼。

他压下心中愤愤不平地情绪，继续想起自己的目的，跟林白眠抢项目。

于是他开口道：“看来人鱼也不是因为林助的召唤而来的，更大的可能是听到了我这机械的声音。”

林白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塞壬那明显是忍无可忍了，才在应他的呼唤出现后，反手把那个噪音制造器给毁了，姜教授却还把他这一动作认定是佐证自己功劳的证明。

林白眠背对着其他人，他脸上的笑意别人看不见，可塞壬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蓝绿色的瞳孔微缩，面上露出些有力没地方使的无语。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白眠一眼，潜台词是晚上的时候再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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