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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鹤执笔,欲修书一封,盖印后寄往提刑按察司顾桢处。
秦凌羽站在他身侧,看见满纸秀逸的笔迹,随口道:“大人这手字,练了许多年吧?”
沈鹤拿起案边一方印章,在笔迹末署上一印,答:“处理公文所需,谈不上刻意练习。”写好的纸张被一丝不苟地压在镇纸下,随窗外河风抖动,发出细碎的簌簌声。
“你有何事,不能直说?”
鸽哨声响,河面上飞来一只黛青羽毛的信鸽,稳稳地落在窗沿上,鲜红的爪子勾着,歪着脑袋打量秦凌羽,“咕咕”叫了两声。
秦凌羽见这鸽子羽毛养得和缎子般油光水滑,忍不住伸出手去,捋了两把,道:“大人不是嫌弃我字丑吗?我也不给北镇抚司丢脸。您能不能再帮我写一封信?”
“写给何人?”沈鹤取来新纸,铺在案上,“你我秘密出京,不可再传书于诏狱中人。萧明颐生性多疑,恐在京中安插了眼线。”
淮南王萧明颐,为先帝陈妃所生,与圣人同父异母。作为先帝唯一的儿子,自出生起便被封为亲王,封地在富庶的淮州。
淮州与京城相隔千里,亲王非诏不可离开封地,暗中送探子入京,并非不可能。
“不是寄给我娘,而是寄给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粲。”
沈鹤的手一滞,疑道:“王粲?你如何与他有过往来?”
那鸽子在秦凌羽手中待得有些不大舒服,挣了两下,拍拍翅膀,扇了她一脸碎绒毛,飞到沈鹤手边。
“那日我入宫向圣人复命,归来途经长安街时,王粲当着平民的面,拦了北镇抚司的车驾,请求大人善待我娘。”
秦凌羽掸去浮毛,“我觉得他是可托付之人。林竹口中的沧州旧案,牵涉甚广,被夺田之人未必仅此两家,为何当年风声被压了下去,一压就是十数年之久?”
沈鹤抬眼看她,道:“左都御史司掌全大梁官员的监督事务,平日非必要不得出京。此刻书信于他,你要查谁?”
他拿出一个瓷碟,在里面倒了一点小米,和着水喂鸽子吃了。此地离京城已有百里之遥,想要飞得迅捷,肚内必须有点东西。
秦凌羽长了张嘴,回身看了眼房门是否关好,方才俯下身子附耳道:“淮南王。”
“秦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沈鹤将写好的书信卷成细细一条,用红线扎紧,放入一个制作精巧的银筒中,绑在鸽子左腿上。
她一急,说话的速度快了几分,声音也扬了起来,道:“林竹说,他有日潜入吴府时,看见一男子身穿绣龙衣物。朝中除了圣人,还有谁敢穿这样的衣服?”
温热的吐息息数喷在沈鹤耳畔,一阵酥麻感传来。他抬手将秦凌羽向外轻推,安抚了两下鸽子,道:“光凭他一面之词,尚不足以盖棺定论。”
“可圣人登基后,朝中只有一位亲王。难不成是吴从诚自己绣了件亲王服制的衣服,在沧州做了土皇帝?”
沈鹤一个眼风过来:“慎言。纵使淮南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他还是先帝之子,圣人的弟弟。等到了沧州,你若还是这般口无遮拦,小心自己的舌头。”
“是大人的舌头。”秦凌羽见说服不了他,反其道而行之,道:“名义上,圣人让您去督赈,实际上就是要抓住淮南王的把柄。万一他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沧州,总该知会京城一声?”
“捕风捉影之事,我不会做。如果提刑按察司从吴从诚口中撬出些什么来,再行上报之举。”沈鹤擎着鸽子,走到窗前,道:“我知道你急于替秦家洗刷冤屈,但朝中暗流涌动,支持淮南王登基的老臣不在少数。”
“御史谏言,只可为公,不可为私。王粲拦我北镇抚司车驾在先,已是坏了规矩。此时再行殿前进谏之举,便有结党营私之嫌。一世清名,毁于一旦之祸,你已经见过了。”
沈鹤手向上一扬,鸽子拍着双翼,逐渐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残阳尽头。
***
在水上又漂了两日,河道中的船渐渐多了起来。向两岸望去,青山掩映处还有不少村镇。再向前去,就是运河沿岸第三大港口——梧城港。
天下分十六州,沧州以险山秀水著称。梧城是沧州府所在处,西临运河,南接梧山,地势险要,是历朝兵家必争之地。
在这山水画卷中,藏着大小盐田盐井千百余处,供养着一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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