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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江琅平日里午休只歇半刻钟,但今日谢致提起同谭净打点过,不让人来搅扰,她同谢致十指交握,醒来的时候,黄昏向晚,天色已经渐渐地沉了。
江琅身上乏得厉害,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又发起了热,不过不严重,左不过是吹了风,吃些丸药就好了。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取了匣子里的丸药服下去,又小心地放轻动作,回到谢致身边,仍旧躺下相拥着睡去。
其实她明白,谢致过得不比她好。
在青州又不是什么福地洞天,江放一时来了兴致,夜里也要他们赶路。
谢致想让她多休息,她也不想扰了谢致的清梦。
有他在身边,江琅睡得比往日沉。她原想着再小憩一会儿就去传晚膳进来,没想这一闭眼,竟过了三四个时辰。
她一醒来,骤然惊坐起。
她竟然忘了那丸药有安神的效用。
枕边人早就离开了。
江琅怅然地望着漆黑的屋子,心底的失落油然而生。
她趿着鞋,走到书案前,上面搁着一张纸,被镇纸压着。
纸上字迹清秀熟悉,是她这些日子来,日日习字读信都要看的。
寥寥几字,临别赠言。
等我回来。
江琅很怕离别。
除却在瑄京时的伪装,她其实很少在人前流露出真正的怯惧,或许连素珠和江让都没能察觉到过。
或许是冷宫里的姑姑、嬷嬷们先后过世,或许是母亲走的太突然,她那时还没有江让的年龄大,就见过了许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离别是江琅心里不可触及的痛。
故而,她要将江让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因为怕失去。
也正因如此,谢致去南郡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辞而别。
不敢送别,因为怕再也没有相见的那一日。
其实她和谢致心里都清楚,“等我回来”这四个字,远远没有说着,写着这样简单。
变数太多,江琅深陷旋涡中心,她拼尽全力拢着追随她的所有人,不让他们被风浪吞没,但谁能没有失手的时候呢?
她去洛城时,葬身在林间的锦衣卫就是她没预料到的变数。
她根本不敢想,若是江放起疑,发现了谢致的身份会怎么样,若是裴玉临阵倒戈又会怎么样?
就算一切都如她所料了,她就真的能扭过父皇偏袒包庇的心,将江放一击即溃吗?
江琅将纸张贴在胸口,秋风萧瑟,月色晦暗。
这十几年的隐忍与筹谋,所有冤屈和苦难,终有云销雨霁的一天。
她和江放之间,孰胜孰败,只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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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致回营的时候,宋天问正跪在大帐外受罚。
他丢开缰绳马鞭,疾步上前,宋天问唇色苍白,见了他直朝他使眼色,口型示意:“快回去。”
宋天问已经决意不劝谏永王,也再不为永王献一言,他如此受罚在此,想必是谢致擅自离开的事情败露。
谢致当着众人扶起宋天问,让兵卒搀着宋天问去青石边上歇一歇,宋天问想拦住他,他却自己挑帘进了大帐。
永王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喝得烂醉如泥。
“王爷,谢致擅离军营,特来请罪。”
江放乜斜眼,无精打采地扫过来,冷笑道:“你还有脸回来?谁准你走的,胆子愈发大了,就是你带的头,让这些兵将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谢致听他这样说,心里大约估摸出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永王苛待兵将,将士们为他效力,本就是冲着沈令的面子,但沈令可是个出手阔绰的。
跟永王回京,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他们如此卖命,永王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当众说他们比不上李奕手下的将士,骂他们是臭鱼烂虾?
这还了得?!
这两日,怕是窝火已久的兵将寻着由头就闹起来了,永王不敢和他们撕破脸,但他哪里还剩多少银子?
原先沈令抄家的时候,他就没少使钱捞人,最后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再加上倒卖军粮东窗事发,沈令的家产都抄了,也抵不上贪腐的数目。
也是他开了私库,填补进去不少。
他临行前,多半家产都留给了裴语念,带出门的在南郡就挥霍的差不多了,上哪拿银子给他们贴补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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