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浩瀚的大海中游泳的人寥寥无几。】

孤儿院外面下起了雪。

「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要来了——」

黑色短发的小女孩缩进了寒冷的被窝里,她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低垂着头。

这个女孩实在是太过瘦小了,相比起其他在这座昏暗的建筑里生活、同样发育缓慢的同龄人也算得上是不正常的,她明明是个生在东方、长在东方的孩子,可她的面容却比白种人还要苍白。她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冻成像那两极的冰块一样,四肢就如同死人一般冰冷,而那细瘦到连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和皮肉的肋骨都显得出形状的身体此时正微微颤抖着,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似乎都有了竖立起来的征兆。

她在害怕着。不只是害怕这座建筑,建筑里面的人,建筑里面的生活——她还在害怕着其他的东西。

「……好害怕。」

感受到那逐渐逼近的压迫感,小女孩的牙齿也开始跟着身体打颤了——但是她没有办法出声,也不能出声。她太过害怕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个词也念不完整;她不能跟其他人说,因为那只会引来「管理员」的毒打,之后更是可能招来「那个东西」的报复。

为什么会是她呢?小女孩不清楚。她的那双纯粹的黑色眼眸里充满着恐惧。这一切都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半个月前,「祂」便一下子出现在了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见「祂」,感觉得到「祂」的存在——只有她拥有了发现「祂」的权利。可是她宁愿不要这份权利,这是「祂」完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硬生生的塞进来的。

第一次看见「祂」的身影时,不是在晚上,而是在所有人都清醒着的白天。那如怪谈中的魑魅魍魉般幽深的鬼影就在众人之间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女孩只记得自己当时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呜咽,而后便失去知觉昏死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她最常去的医务室里,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的时候那张铁板床上发出了年久失修的、吱呀吱呀的响声,闻到的劣质的药水味和后脑勺传来的刺痛感告诉了她之前的一切并非是她的噩梦。而她当时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疑似幻觉的现象,不是噩梦,胜似噩梦——「祂」就是那梦境和现实交融的那一瞬间才会出现的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在那之后,那半透明的黑影便开始在任何可能的时间地点出现,她一次次地想要求助,但同龄人只当她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来向他们撒谎,然后便一边嘲笑她,一边孤立了她。而大人们则是对她直接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或者换来一次让她「刻骨铭心」的惩罚。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噩梦,那该多好。几近要麻木了的黑发女孩还是又一次地流下了冰凉的泪水。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一个本就失去了父母的,还待在没有任何执照的孤儿院、吃穿都不能保证的普通的女孩,到底有什么值得「祂」再来折磨的呢?难道她就是那个应该最倒霉的人吗?

小女孩在此刻想起了自己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分渺小的梦想——她想走到这冷漠的孤儿院的外面,去看看孤儿院所在的北海道到底是什么样子,冬天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得见从上往下漂流下来的片片浮冰,它是不是真的会比这里的白雪更加晶莹剔透,港湾的夕阳之景是否真的美到能让人为此恍神,泡进度假的温泉里的那份温暖的感觉远比他们冲澡用的冷水舒服,能不能去试一试……

至于和常人一样的梦想的话,她其实还想去到繁华的东京都市,看夜晚时刻的霓虹灯有多么夺人眼目;京都的烟火大会,她想知道到底有多么热闹;她还想离开日/本,去看看这个在世界地图上显得非常娇小的国家的外面,那些对她而言十分神秘的地方的景象又会是什么样的。

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等到她达到了年龄,离开了这座冰冷的建筑之后,她想要努力地、一个一个地去完成它们——但是现在她觉得做不到了。

女孩并没有去怨恨黑影,也没有去怨恨不信任她的人们——她只是在为自己的不幸而感到悲痛,甚至都没有为自己的悲惨而感到愤怒——她居然对于产生愤怒这种情绪的行为也会感到害怕。「我难道真的不应该为人类活下去吗?」她极度悲观地在心里想着各种类似的话语。那个黑影每个晚上都会向她的房间走来,却每次都没有来到她的房间里……可是那也近了。「祂」离她越来越近了。就像是猎人无数次放走自己的猎物,又无数次的去追赶它,直到最后猎物被这紧紧的逼迫弄得彻底失去了它求生的欲望,猎人才会走上前去收走它的生命,将得意地它为自己的战利品。虽然她不知道这鬼影是否拥有人类的情感,但「祂」之前的行为的确都是跟猎人一模一样,而自己就是「祂」最后将要得到的战利品。

——「祂」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而那一刻,正是现在。

“哐啷——哐啷——哐啷——”

冷清清的昏暗的走廊内传来了只有她一人能听见的响声——那是恶鬼的计时器。同时一股腐烂的气味窜到了她的鼻尖附近,女孩的瞳孔也随之紧缩起来——「祂」来了,「祂」在向她逼近——「祂」就要来了!!!

“但是……我还是——想要活下去啊。”

黑发女孩小声地啜泣,在这除了冷硬的铁板床以外空无一物的空荡荡房间里响起了些许回声。然而在这里,这般微小的、充满着求生的欲/望的声音——没有人会听得见。

凌晨几时,乌黑的云层上穿下来丝丝皎洁的月光,云层正下方已经废弃的平屋里原本熟睡的少女突然醒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天然的不施粉黛的面颊上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怎么了?”

身边的少年也因她的惊醒后大幅度的动而醒了过来,那双眼角向上勾起的眼眸有些朦胧地看着她,问道。

少女闻言后才是稍微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只不过听起来仍然有一些急促:“没什么,做到了一个很久以前做过的噩梦……因为太久没有梦到过所以被吓到了。”

少年见状带着安抚意味地笑了笑,轻声道:“这可不怎么像你会说出的话啊。而且就算是噩梦,那也只会是一个梦而已,都过去了。”

“是吗……是啊……”少女喃喃自语,而后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都已经过去了。”

少年伸出自己纤长的手,轻轻地为她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再次对她说道:“真的不要想得太多。噩梦只会是梦,不会变成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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