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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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擢阳最近都没有出现在书院里，如果有心留意的话，可以发现京城巡逻的兵力突然比以前多了一倍，宵禁时间一到很少有人会在街上逗留。

城里百姓还惶恐不安，以为最近又要发生兵乱了，第二天张贴的皇榜通告解除了他们心中的忧虑。

南越使臣近两日即将抵达，这些巡逻的兵力都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增加的。

一行穿着艳丽骑装，不论男女头上都梳着辫子的人进了京城。

因使臣进京会提前清路，百姓们纷纷躲在家中，偷偷打开窗户打量着这些南越国人。

相比于中原人而言，南越人的肤色大多数都显得黝黑，全身穿着也多以骑射短装为主，就连队伍里的女子也不穿襦裙，她们大大喇喇地骑着马，混在队伍的中间。

这群南越人中间簇拥着的，是一个肤色颇为白皙，五官透露着艳丽娇媚的女人，她眼神高傲似乎俾睨万物，看上去就是一个娇矜不好伺候的大小姐。

有人偷偷议论：“听说这位是南越国最小的公主，深受他们国王的宠爱，但现在南越国内乱不停，这回恐怕是被送过来和亲的。”

“南越国早就不行了，若不是南越人天生擅长使毒虫，恐怕在前朝就被灭了。这次护送这位公主的，就是之前跟荣世子打仗屡战屡败的常败将军。”

“哈哈哈，那他还敢来，这不是来丢人现眼了么。”

“唉……现在看这位常败将军的眼神，恐怕他只将荣逸世子放在眼里，现在世子死了……他对中原也再无所惧。”

南越使臣进京之后，众世家翘首以盼了半月有余的国宴终于来了。

荣国公府也从寅时就开始点上香烛，全府都忙碌了起来，大厨房往内院送了两波水，女眷们沐浴焚香，进宫要穿的衣服也已经早早就准备好，只需里三层外三层往身上套就好。

身上的服饰无一不精致，首饰也是精心挑选过，即亮眼又不显得庸俗之物。荣舒然睡眼惺忪，打着瞌睡任由一帮婢女给自己折腾。

刘氏在一旁碎碎念：“去宫中万事都要谨慎，牢记尚嬷嬷曾经教给你的礼仪。现在为娘也不期望你能得圣上的青眼，只要不出丑不惹事就好，当然若是圣上看中了你，那也是这一趟也算是值了。”

舒然无语：“娘，你死了这条心吧，圣上怎么可能看中我呢。”

刘氏抹了把泪：“恐怕这也是娘最后一次陪你出席宴会了，以后等我去了庄子里，恐怕一年到头都难得一见。若是圣上看不中你，娘也会为你相看一们好亲事。”

“娘，你别老折腾了，女儿现在也不想嫁……”荣舒然神色黯然，不敢说心中早有所属的事实，她知道说出来刘氏也不会同意。

一个多时辰以后，荣舒然在众丫鬟的簇拥之下出了门，她身着浅绿色的襦裙，外面套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五彩蚕丝衣。灵动又不浮夸，把原本姣好的面容衬托得如出水芙蓉一般。

刘氏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满意，她点头赞许之后，才问道：“大小姐那边准备好了么？”

话才刚落下，穿着深碧色襦裙的荣枝正好从门槛踏出，她身上衣服颜色十分老沉，可能只有上了年纪的妇人才会喜欢这种衣服，若是驾驭不住很容易就会显得老气横秋。

但是绣娘巧思在襦裙尾部秀上了朵朵白色的小花，让原本死气沉沉的衣服看上去增添了鲜活感，每走一步就步步生花，看上去别有风味。

而且她本就长了一张巧夺天工的脸，身上衣服虽然低调，但却丝毫压不下她全身自带的那股清雅仙气。

刘氏辛辛苦苦准备了半个月，但荣枝一出来就把女儿艳压了，她咬牙吞下一肚子的怨恨，对车夫说道：“既然都到了就去请老爷过来，一起启程吧。”

马车从荣国公府行驶打皇宫正门，许多大臣带着家眷下了马车，因为进宫门要检查是否有随身携带武器，所以门口等候的人不少，遇到熟人时这些大臣难免作揖寒暄两句，却很少有人来和荣国公打招呼。

以前那些簇拥在荣舒然身边的好朋友，在见到她时十分自然移开了视线，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荣舒然脸色有些不自然：“娘，我怎么感觉咱们家被排挤了？”

刘氏吓得飞快扫了一眼荣国公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才蹬了一眼自己的蠢女儿：“闭嘴，进宫了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进了宫之后，臣子要先去拜见皇帝，女眷们都被安排进了内宫休息。

当今圣上还没有纳任何妻妾，他又年轻，样貌也丰神俊朗，后宫之中还空无一人。所以这次世家都把家中适龄的女儿都带过来了，无一不是打着送女儿进宫的注意。

原本十分大的宴会内厅，在各家夫人小姐齐齐到来之后，突然显得有拥挤。

坐在主位上操持场面的人，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前朝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明珠公主。因为圣上没有妻妾，所以她成了暂时掌权后宫的人。

听闻景王在还没外放去西北的时候，和这位公主的关系十分不错，但被外放的消息传出来，这位公主也没有替皇兄求情。后面两人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西北，从此便没有任何联系了。

刚开始所有人都觉得景王成为新帝，这位深受前朝皇帝喜爱的公主肯定也会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被赶去封地。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景王居然破例把这个妹妹留在了宫里，还让她帮忙暂时操持后宫事物。

在场的夫人和小姐们都十分清楚，圣上肯定十分喜爱信任这个妹妹，所以她们对明珠公主不敢有分毫不敬，说话也是秉持着交好的态度。

因为内厅的人太多，刘氏母女和荣枝都没再挤进去，她们坐在院子外面的亭子里，其他夫人小姐都在友好交谈，独留她们几人形单影只。

荣舒然拿起团扇，满脸郁闷地扇着风，小声抱怨：“早知道不来了，还不如待在家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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