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和光同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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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黄波带着京堇和囚笼参观了一些他们日常会接触到的部门，最后来到了公司的医疗中心，整个医疗中心比重建地球的面积大，医疗设备更多更先进，已经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医院了。

“作为蒸汽公司的员工你们随时可以来这里免费体检，哦对了，你们有谁安装了机械义肢吗？”黄波随口的一句话把京堇和囚笼给问住了，因为京堇安装了义肢，可若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一般不会将自己的身体换成义肢，这样太可疑了，更何况一个机械义肢的价格不菲，他们要怎么蒙混过去。

回答没有？可怕就怕这件事会在某一天露馅，京堇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了，囚笼灵机一动回答：“有！我妹妹，之前在武安大学的时候每天训练膝盖磨损得厉害，有一天摔了一跤膝盖彻底废了，你说她那么年轻，怎么能瘸着腿啊，我们就贷款给换了。”

囚笼一边说一边望着京堇声泪俱下，京堇配合他表演的情况下强忍住想要一拳打死他的冲动，黄波非但没有怀疑京堇，还被这一出兄妹情深演得异常感动：

“哎……你们真是……命太苦了。你们现在有房子吗？公司里的宿舍待遇很好，要不要搬过来住，这样包吃包住还能省一些钱。”

囚笼和京堇面面相觑，在他们来到蒸汽之前，组织就已经真的在不夜城给他们二人租了房子，再加上如果住在公司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公司窥视，太容易起疑，京堇想想就回绝了：

“不，不用了，我们一直住在不夜城……而且，我妈还在家呢，我们在也好照顾些，没有我们，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黄波刚刚收起的情绪下一秒又被京堇这一句话激了出来：“好好……好孝顺的孩子，让我也想起了我妈……正好下班的时间也到了，那你们就赶紧回家去吧……”

……

从公司里走出来的京堇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转过头和囚笼默契地击掌，今天他们的表现还可以，现在为了将贫困毕业生的身份演得更深入人心，京堇和囚笼要乘坐动感巴士回不夜街去。

夜晚降临，蒸汽公司管辖的街区一片繁华景象，京堇抬起头就能看到巨大的全息投影，画面中是一个穿戴着华丽珠宝正在舞动身躯的女巫，她对着镜头伸出五指扭动，镜头随着拉进、推开，京堇就真的感觉到自己仿佛要被吸进去。

霓虹，科幻，赛博，重金属，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构建的场景总是那么震撼不可思议，可京堇望向身边，似乎路边的行人无人在意这样的场景。

3088年的人类依旧被大数据裹挟，大家甚至不用携带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刷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他们专心致志地看着vr目镜，脚下踩着智能代步仪快得飞起，京堇怎么看怎么觉得唏嘘。

京堇和囚笼站在站牌下，一辆浮空巴士飞来缓缓降落在这里，两人刷脸付费上了车，巴士外倏然下起了酸雨。

雨水将窗外的景象冲刷得朦胧，一路上乘客们都默契得没有说话，直到一通电话的打来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撕心裂肺的争吵与嘶吼让人心疼不已。

“解释！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们公司生产的机器人会杀死我的孩子！”一个中年女人正对着通讯器哭喊着，失去骨肉的痛苦让她的脸上皱纹密布，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通讯器那头甜美的女声声调依旧，用柔美的声音说着最寒心的话语：“女士，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是我们公司的机器人在出厂前再三检查是不可能攻击人类的。对此我们还是给您提供了补偿方案。”

“在您购买公司的产品前我们为您购置了巨额保险，您可以收到一笔巨额补偿金，除此之外在我公司研究移植大脑技术成功后可以免费为您的儿子进行手术，您的儿子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永生。”

这个客服所说的移植大脑技术其实就是将人类的大脑移植在仿生人的身体里，在这项技术没有研究成熟之前，这位妇人只能和她的孩子的意识在一块电子屏幕中对话，这就是数字生命。

“不，我不要，他连一次机械义肢都没有安装过，他的身体里没有一个金属，我现在只要你们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悲愤让这位女人泪如雨下，她的双手握着通讯器疯狂颤抖。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滴滴滴滴……滴滴——————”

通讯器的那头变成了没有情绪的机械音，在一阵嗡鸣后结束了这场通话。

京堇听完这通对话后心里堵得厉害，外面的景象灰蒙蒙的，压抑到她喘不过气；高科技发展真的给大家带来的是利大于弊吗？

京堇总觉得机器人是狡猾的，他们的学习速度很快，总有一天会用表面的甜头蒙骗过贪婪的人类，让这个世界彻底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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