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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瘫痪
秋日的清晨从宋父一声惊慌的吼叫开始。
早上一向早起的宋父迟迟没有出来,本来就心怀怨怼的宋家兄弟就更不高兴了。
宋二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这都几点了老三还不出来,我去喊他去。”
宋大皱眉道,“估计是这两天干活累到了,昨天又闹那么晚。”
宋二,“大哥这话说的,挖沟渠咱又不是没去,就他宋三累,我们都不累。”
他扭头就冲去了宋三房的屋门口,砰砰拍门。
宋大看着沉默不说话的宋父叹气口,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让宋老汉心生芥蒂了。
“宋三,这都几点你还不起,挖沟渠你还去不去了。”
屋子里,听到敲门声的宋父突然惊醒,他抬头一看,这天都开始亮了,慌的准备起身爬起来。
只是,他手一软,整个身子又倒了回去。
“我,我……”他焦急的啊啊几下,惊醒了一旁睡意沉沉的宋母,“怎么了这是?”
宋二还在外面不知疲倦的一声一声高声催促,屋子里的宋父彻底急了,大喊一声,“我,我腿动不了了。”
“什么腿动不了。”宋二呵斥一声,就想说宋父想找借口偷懒,然后就听到屋里的慌乱声。
“啊……”
“爹!”
三房屋子里的动静到底惊动了院子里宋老汉几人,宋大进屋上手对着宋父的腿捏了一下,看着宋父神情心一沉。
看宋大神情,一旁一直抽烟的宋老汉也放下烟袋,试探的按着宋父腿,他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一旁想拱火的宋二自觉闭上了嘴。
“愣着干啥,还不去喊你瘸子叔过来。”
宋老汉突然爆发的惊呼吓了一屋子人一跳,宋四站起来一呲溜跑的飞快,“我去。我去。”
可怜瘸子叔一大清早就被宋四从被窝里薅出来,裤腰带都不让人系好,他一手扯着裤腰,一手对拽着他飞跑快跑的宋四喊,”一大清早的你要死了,你慢着点,我腿跟不上。“
宋四一点不敢停,就找刚才那情景,老三的腿肯定是不好了,宋老汉他们心情肯定不好,他这会儿要是敢拖拖拉拉的走回去,肯定得吃挂落。
“叔,天大的大事,您就辛苦再跑两步。”
瘸子叔一边喘气一遍骂人,这宋四以前就油嘴滑舌,现在更不是个东西,听听着说的是个啥话,这一大清早的,让他一个腿脚不好的瘸子从村东头跑到西头,这要是去了不是啥大事,他肯定得把这小子骂得狗血淋头。
院子里,宋家人都起来了,林林总总几十号人都围着宋家三房的小屋子静默不成声。
刚进院门的瘸子叔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凝重的画面,心下一惊,不会真出啥人命大事了吧。
进屋,把脉,问诊,按腿,又抢过宋四怀里的自己看病药箱子,足足十几分钟过去。
瘸子叔严肃的看着宋老汉,“去县医院看看吧,我看不了。”
宋老太一扯嗓子,“你咋看不了,我又不是不给钱,你是不是又想多收钱,我告诉你……“
瘸子叔不搭理他,只低收拾自己的医药箱,宋老汉吼了一嗓子,“你闭嘴。”
宋老太被下了脸面,气愤的进了堂屋。
宋老汉手里的旱烟管有些抖,他又再问了一遍,”去县里老三这腿能治好么?“
瘸子叔一翻白眼,“我哪能知道,反正我就这点能耐,我是治不好。”
这三房一家子是真倒霉,别的不说,宋父那手腕一按上去,这哪是个成年壮劳力该有的脉象,这宋家真是作孽。
他抬头看着一圈哭得可怜兮兮的宋大丫几个,”要治就赶紧往县医院送,越早越好,不然越拖越不好治。”
宋老汉敲敲烟头,这会也不拖沓,“老大去大队长家借车。”
他又看了一眼,宋家三房几个保胎的保胎,小的小,病的病,“让你娘拿点钱,老大媳妇也跟着一起去一趟,其余该下地下地去。”
这个时候,谁还有闲心下地啊,可是宋老汉发话了,没办法,不去也得去。
宋二婶眼珠子一转,挤开旁人,把宋二拉到了一旁,细细嘱托了几句。
一路上宋父从一开始的焦急,到后面越发的沉默不语。
屋子里看人都走了,林溪蹲在地上,开始收拾一地的狼藉。
屋子里人来人往踩的泥水要清理,昨晚熬药煮东西的草木灰要清理,还有最重要的屋子角落里剩余的枯枝烂叶。
她的外婆是个神婆子,神婆子顾名思义么,画符,念咒,看病,开方子,反正不是啥正经路子。
自打她妈随着自己性子追逐真爱未婚先育生下她,她外婆从小就对她格外严厉,小小年纪开始学医,画符,是她每日的必备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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