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与深渊的第一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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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卢卡特眼帘的，是自无数书本构造而成的螺旋阶梯。这阶梯自虚空而起，由无法观测的深渊，通向闪烁着星光的黑暗苍穹。不对，与其说是星光，更应该形容那些是闪耀着光芒的张张书页，在无底的空间中自由落体。

“这是...1829年的灰格日报？山脉战争后这报社不就被查封了吗...还有...巴尔塔战争论？我还以为所有巴尔塔的书都和他本人一样被烧成灰了。”

凭借着点点亮光，卢卡特发现这些书中有自己曾阅读过的，也有被卢卡特身处国家的秘密警察所封锁的，但更多的，则是卢卡特根本无法理解其语言的，扭曲且陌生的“书”

“这里，是哪里？”

茫然，无边的茫然如战场上的芥质毒气般渗透进了卢卡特的内心。他如同失去方向的孩童般呆呆站立在书与书搭建的阶梯之上。

“我不是应该被那该死的玩意扭曲了吗......或者说，这就是扭曲者的世界？”驴脸面具下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从死亡边缘到陌生地域的突然让卢卡特无所适从。

是应该向下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螺旋让卢卡特恍惚。咆哮，哭嚎与奸笑无时无刻在黑暗的角落贪婪地监视着他，他已经失去了探索黑暗的勇气。

“恐惧”

向上？如同不会停止的战争早已让卢卡特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这万千“书籍”搭建的阶梯不知通向何方，是希望，还是绝望的穹顶？这对卢卡特来说好像不再重要。

“绝望”

早就崩坏的盖克计数器还在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其上的数值早就被过高的扭曲浓度搅乱成了代码。仿佛数字已经不足以告诉使用者其身处在何等危险的禁地之中。

“够了，我走的够远了。”

卢卡特笑了笑，点起一根军务部供给的廉价香烟塞进呼吸器深吸一口，重重的坐在了阶梯之上。也许这就是自己的绝路。他听说过人死后会去天堂还是地狱，也曾思考过自己的存在与价值，可惜还不曾想过这一天的真正来临。

“如果我不是死了的话，那这里恐怕就是新的一层“锚点”吧。”然而，尼古丁、焦油与某些军务部特殊添加的化学物质迅速理清了他的思绪，回忆也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脑。

在记忆的最后，那在黑暗中发出奸笑的巨物，将犬，猫与鸡皆囫囵吞入腹中，

“在回廊的最后，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脱离了锚点，托可和凯特都被那家伙扭曲成了怪物”庞大的记忆拼图一点点在托卡特脑海架构“但除了狂奔外，我好像根本没有进入这层锚点的记忆啊...”

在卢卡特还未理清一切时，一本怪诞的书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由钢铁打造的本无名之书，亦或是上方的书名已被铁锈侵蚀，让每一位用物质宇宙法则观测事物的观测者都无法理解其名字的含义。

“这是，布...什么之书？”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但他确信他未曾见过这本怪异的铁书。

“欲望...还差......破坏”

就在卢卡特的香烟的烟蒂随着无法组成的思绪跌落书阶的一瞬间，一只优雅的手掌自那个特殊的书阶的封皮凭空伸出，稳稳地接住了那尚有余温的余烬，随后一把将其捏碎。

那手还想做些什么，但在它捏碎余镜后，微微张开之时，卢卡特的刺刀便将其钉在了书阶之上，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又是扭曲吗，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但回应他的不是扭曲者痛苦的嘶吼，也不是那些怪物死亡时的尖啸，而是一声优雅的，讽刺般的赞美。

“对，就是这样，还有目中无人的，傲慢”

那受伤的手以一种极其扭曲残忍的方式扣动了响指，贯穿掌心的刺刀顷刻间被扭曲成长满眼睛和牙齿的无名生物，以奸笑和无穷的恶意嘲讽愣在了原地的驴头面具人。

卢卡特尚未有所动作，那手的主人便一点点从一本不过手掌宽的书中以一种病态的方式爬出。

随着他的降临，那通往苍穹的，每一本书籍都进阶开始枯萎，本来散发着星光的树叶，如凋零的花朵般从空中衰落至深不见底的深渊。除其本身出现的那本无名铁书外，其所接触的一切书本都开始无法理解的崩坏。

几乎是在喘息之间，那书中的“人”就背对在卢卡特的驴脸面具之前。

“我名为，珀彻尔之脚”

怪异的声音湧如了卢卡特的耳蜗，那是一把集合了男女老少，生老病死的萎靡之音，如同是每一把声音的主人都异口同声的与卢卡特说话。

“我吞噬，卡琵特城一角”

整理袖口，系紧领带，这些动作都应该属于一位体面的绅士。卢卡特确信自己在贝尔桥街见过那些衣着体面的混蛋们，只是一挥手，他们的狗腿子就可以将整间华美的首饰店，封锁，任其情人挑选。但此时此刻，他确信，站在他面前的，绝不是那些发起战争的老爷们忠实的簇拥者们。

“俯身，倾听万古地狱的饿殍”

眼前的“人”转过了他扭曲的头颅，那华美的礼服之上赫然是一颗由无数漂浮空中的黑线组成的“大脑”状组织物，此刻正一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凝视着卢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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