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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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的声音？

沐知念朝着虚无发问，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娘娘，娘娘快醒醒。”

沐知念感觉身子被推了推，袅袅檀香萦绕鼻尖，努力撑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淡淡烛光映入眼帘，面前女子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您可算醒了，您方才被梦魇着，口中呓语不停，怎么也不醒，檀香可担心坏了。”面前女子盘着发，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温柔地替沐知念揉着太阳穴。

“……檀香。”沐知念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最近是怎么了？

“娘娘，檀香在呢，需不需要叫太医来？”檀香将烛台拿到一边，搀扶起沐知念，关切道。

“……娘娘？”沐知念揉着眉心，她最近一定是思考太多听岔了，檀香怎么会喊她娘娘。

修长的指尖滑过面庞，沐指尖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定定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被好好保养过，手背上没有一丝伤痕，“等等，你叫我什么？”

“小姐已经是皇后娘娘了，您又在拿檀香寻开心，檀香不叫您娘娘难道还叫小姐吗？”檀香替她整理着被褥，言语间含着笑意：“娘娘莫非是睡糊涂了？”

沐知念怔怔望着檀香，面前女子已不再是冲动活泼的少女形象，取而代之多了一份成熟的温柔，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正是宫中侍女才能穿的衣裳，她收回视线，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这是在昭阳宫。

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她回来了？不对，她明明已经重生回十六岁那年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这是梦？

沐知念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她慌乱检查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大腿上那道匕首伤隐隐约约还留着一点印迹，手臂上的咬痕清晰明了，各种线索都指向自己。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清晰的触感并没有令沐知念感到清醒，头反倒更加昏沉，她缓了缓，为什么最近总会莫名其妙头疼？

沐知念咬着牙站起身，三千青丝落在身旁，她望向铜镜，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素服，未施粉黛，眉目如画，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娘娘，小心冷着。”檀香给她披了一件外衣。

周围寂静非常，院中也无半点火光，沐知念看向外面问道：“她们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檀香一怔，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抿了抿唇道：“娘娘不是不喜欢其他人来伺候，您都给打发了。连皇上都被您给赶了出去，不许进昭阳宫，难道您忘了？”檀香掩唇一笑，“依我看陛下对娘娘也不算差，娘娘您为何总是把他推给别人，现在可好，除了陛下，其他人也都不敢来咱们昭阳宫来了。”

“什么？”沐知念的手突然顿住，不是秦淮将她锁在这座昭阳宫中，不许旁人接触吗？为何檀香会说，是她自己不愿意与外人接触，还将宫中人都打发了去。

“现在的皇帝是谁？”沐知念好看的眉毛蹙着。

檀香替沐知念梳着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是淮王呀娘娘，您从小喜欢陛下，陛下也是称帝后第一时间就娶您做了皇后，您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不对，她上辈子明明是在秦淮没称帝时就嫁给了他，从正妃成了皇后，怎么会是等到秦淮称帝才嫁给他的。

沐知念脑海中一片混乱，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变了？

“……先皇为何驾崩？”

檀香手中动作忽而停下，脸上表情有些异样，顿了顿才道：“先皇感染风寒，不多久便离开人世，临终时传位二皇子，只是二皇子御驾亲征，所以……”

“娘娘，我还是替您去叫太医吧。”檀香担忧道。

沐知念摆了摆手，一滴雨突然落在窗牖之上，她怔怔盯着两三秒后，忽然开口问道：“如今是哪年？”

檀香一愣：“元宁三十六年，怎么了娘娘？”

沐知念心跳声仿若鼓点，差点冲出胸口，元宁三十六年春，不正是她上辈子死的那一天吗？

秦淮将她赐死，还有娘亲的信，既然回来了，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娘娘，这么晚你去哪，外面还下着雨！”檀香在后面叫着，撑着油纸伞慌忙跟在后面。

沐知念仿若未闻，兀自向前方走去，她还记得齐月的住处，她还记得她的揽月阁在哪，那是秦淮特地赐给她的宫名。

衣衫单薄，未戴珠钗，沐知念快步走在宫内，竟无一人阻拦，周围宫女见她仿佛见到那洪水猛兽，只是看了一眼，就脚下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奇怪，她们的态度为什么差了这么多？

宫内只有一处燃着灯，沐知念气势汹汹推开那道门，惊得屋内一众美人花枝乱颤，连忙起身行礼。

“拜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