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九姓之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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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缘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苦涩了，主动为众人讲解起，他还记得的陵墓相关。

南武九寨其实建在一处王墓之上，当初的修建，迁徙，还有后来的往来出入，也都通过王墓里的暗道运输实现。

王墓里有丰厚的陪葬品，九姓带来的财宝也都藏在了这里，这座不为人知的王墓，是南武九寨隐居于长陇山脉的根基。

花清缘从未自父亲口中了解到家族的来历，九姓族长将这些秘密严谨地守护在他们几人之间。

但南武九寨会在那日戏堂发生内斗，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花清缘：“我的确留下了一些死前记忆，但也不全面，而且我能感觉到，它们正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散。”

“我当时被曹念漪带着人手围攻，不得已只好只身逃离了戏堂，后来天色忽然间擦黑，我没多时就再无意识了。”

“不过，以前的事我还记得，咱们九姓素有积怨，也有利益纷争，所以戏堂内斗很快发展成了更大规模的斗争。”

“他们开始洗牌，进行权力更迭，抢夺地宫宝藏的全部所有权，像是疯了一样。”

说到这里，花清缘神情难看地顿了顿。

“自我恢复神智后，我总是想……我们南武九寨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至于将所有人都瞒住，不告诉，让我们浑浑噩噩一辈子？”

他微微仰头，全黑的眼睛望着鬼雾遮掩的“苍穹”。

“或许我们曾经是有罪过的。”

“南武九寨，已是彻底的旧日尘埃，就让它在这里消散吧。”

*

花寨戏堂。

堂里几乎被鬼雾淹没，怨气在这里格外深重。

戏堂有一大块露天平地，在搭建的盖顶戏台之前，此刻这里腐败一片，昔日的桌椅茶碟碎裂满地，还能找见一些掩埋在深红淤土中较为完好的残渣。

萧意迈步停在了一座假山面前。

这座假山同样破败，但石头总是要比自然界的其他物质顽固很多的。

萧意绕行一周，忽而矮身侧首，观察一处假山断口。

“怎么了？”说话的是王执肃，他与王端悯紧跟而来。

萧意：“是刀痕。”

王执肃与王端悯同时惊讶，也看了看那处被长刀劈裂的假山断口：“……这里发生过战斗？！”

萧意压了压剑眉，隐隐的不安忽然在心间生起，他提醒道：“警醒些，这里血气非常重，应当死过不少人。”

他瞥眼，见到离霜言与几名女弟子贴身同行，也在四处寻找有用的线索。

忽然间，眼角晃过一抹白。

实在是扎眼至极，离霜言当即快步而出，几名女弟子也紧跟上去，通通消失在鬼雾里。

王季桉看了看，脚下微一踟蹰，但也追去。

虽被鬼雾遮掩，他们却没有走多远，还在露天空地中。

绕过一些角度后，视线便能纳入戏台旁侧的范围了，只见圆柱旁，居然有一名白衣女子半坐在戏台边缘上。

低吟的歌声从那女子口中传出，她缓缓侧眸，脸孔青白交加，森森鬼气弥漫身遭，竟是与曹念漪不相上下。

似被惊扰，白衣女子与花清缘有两分肖似的面容露出诧然之色，她顿时翩然而起，遁向戏台后堂。

离霜言几人当即追去，后方的萧意等人也迅速掠来。

穿过戏台后堂，他们居然进入到了一片小花园，那只白衣女鬼已不见身影。

王端悯忽然道：“快看那座假山。”

小花园里原本该是争奇斗艳，如今只留下了残肢剩骸和布置精巧的奇石，故而，昆吾宗弟子们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王端悯指向的那座假山。

王端悯：“我辅修炼器，对机关之道亦有些许涉猎，这座假山，与我执法堂地牢外的假山有异曲同工之妙。”

执法堂地牢并不依靠一座假山来防御，那修建在入口外的假山，不过一处漂亮精致的障眼法而已。

戏堂小花园里的这个，更是低配版了，王端悯破解起来相当容易。

离霜言不由对萧意道：“师兄，方才那女鬼莫非就是躲进了这里？我们一路鲜少遇见这样留有神智的怨鬼，该不会，全都躲入了这处地下机关吧。”

障眼法已被王端悯破开，凡人建造的机关没有更高深的限制了，一处通往地底的黢黑洞口就这样袒露出来。

离霜言所说不无道理，转瞬间，坚定了昆吾宗众人一探这处地底的想法。

进入完全的黑暗后，萧意走在最前方，地下空间被他带来的夜明珠照亮。

“这地面是斜的。”队伍里，一男弟子压声道。

身旁的女弟子低头仔细看了看，笑他大惊小怪：“若不是斜的，我们又如何从那上头下来？”

被开启的假山入口在他们身后缓缓合并，将最后一丝幽青的微亮掩入了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