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明玉从内室走进堂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一身白衣的北辰悠被身旁的侍女逗的开怀大笑,而那个侍女明净如玉,双眸仿佛化入了一弯清泓般明朗。
“大小姐出来了。”
“快看快看,小姐来了。”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下人们看到蓝明玉走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纷纷耳语。
他们一向知道大小姐好看,可眼前的蓝明玉,美得简直不可思议。
她身着淡紫色软罗长裙,乌黑的长发自鬓间笼起,只簪了几朵刚刚摘下的绛紫色残雪垂枝梅花,眉如远黛轻展,面如芙蓉照水,粉黛染得恰到好处,那样款款地走出来,飘飘欲仙,脉脉含情。
下人们低呼之后,整个堂内忽而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蓝明玉身上。
这是曾经在祁王殿前直言“宁为玉而不着尘”的姑娘,这是世人皆知仰慕公子唐止的姑娘,她的直白与孤勇天下闻名。蓝昇举办宴会选贤为婿几乎让天下人都吃了一惊,众人都自以为心知肚明地料定蓝明玉不会妥协,而此时她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走了出来,让在场众人吃了一惊。
蓝昇笑道:“明玉,拜见过诸位了吗?”
蓝明玉盈盈一笑,眼光掠过唯一的一个空位,欠身道:“女儿发现尚有一位贵客未到,只顾着想等他到了要如何罚,疏忽了礼节。给诸位赔不是啦。”
这话说得活泼直白,众人也忍俊不禁,北辰悠第一个起哄道:“明玉姐想好怎么罚了?”
蓝明玉往北辰悠那里睇了一眼,笑道:“唔……就罚他给大家唱首曲儿助兴,好是不好?”青音瞧着她这一颦一笑的神情,分明像所有的普通姑娘一样活泼可爱,而非传说中那样的沉稳孤傲。
北辰悠拍掌笑道:“这个好这个好!”
蓝昇摇头苦笑:“胡闹!你可知这是哪位贵客?”
蓝明玉撇了撇嘴,道:“无论是谁,误了时辰都要罚的。”
“让诸位久等,实在报歉得很,在下穆远川,甘愿领罚。”清朗的声音自堂外响起。众人闻声向外看去,只见一少年一壮汉前后走来。
那壮汉身宽体键,络腮满面,浓眉小眼,面色恭谨,相比之下前面的少年则显得太过年轻英俊。二人在一起,如夜幕映着清风皓月,如磐石衬着碧水晴川。他虽无意粉墨登场,却着实让众人眼前一亮——宋国生意场上幕后最大的东家穆家的家主,竟是这样风华卓绝一少年。
青音眼里含着笑,她认出眼前人便是昨日马车上那个爱抿着嘴的、不太苟言笑的少年,原来他就是穆远川,怪不得能将蓝染锦棉用的那样惯常。后面那个络腮胡便是昨晚赶车的车夫,这两次见都是他伴随在侧,应是穆远川的心腹。
穆远川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狭长的木盒,恭恭敬敬走到蓝明玉身前两步之处,将木盒递了过去:“一点薄礼,还望大小姐看在礼物的份上,格外开恩一些。”
席间各人均备了礼物赴宴,刚一进落梅山庄时便交给了管家收着,不乏贵重之物,却也没有特地送到蓝明玉面前的。此刻众人目视着木盒,不知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
蓝明玉福了一福道谢,并未吊大家胃口,当众将盒子打开。
青音略略抬起眼睛看过去,见是一柄透着淡紫色的玉箫,远远望去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待偏过头看,那玉箫却又呈通体碧绿颜色。青音头转了几番,方才看清楚那柄玉箫所用之玉,是宋国所产极其罕见的紫暖玉,碧绿为骨,紫色如烟,两种颜色及其相容的合在一起,拿在手中不似平常玉石般生寒,而是渐起暖意,故称为紫暖玉。
言彧离蓝明玉最近,一眼看出了这玉箫的特别之处,不禁脱口赞道:“紫暖玉稀有,世所罕见,今日竟有幸亲眼见到这紫玉箫,果然是不世出的宝物。”
景行侯闻言奇道:“听闻世上有一支紫玉笛,在公子唐止手中,这暖玉生烟,音质绝妙,本侯求访多时也不曾见过第二块紫暖玉,你是如何得到的?”
穆远川颔首道:“在下承沐后相助才访得此玉,制成玉箫,只盼蓝大小姐喜欢。”
世人明知蓝明玉昭告天下她心慕公子唐止,赴宴之人多多少少也顶着蓝昇选婿的名头,投其所好自然应该,只是送她玉箫同唐止玉笛成对,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青音不解,云袖也是纳罕,只蓝明玉浑然未觉似的,细细端详了紫玉箫一会儿,忽抬头朝穆远川莞尔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只是……仍要罚你!”她走到穆远川面前,将紫玉箫递向他,“我新学了一支前溪舞,就罚你为我吹箫伴奏,倘若吹得不好,我可要笑你的。”
穆远川接过玉箫,微微抿了抿唇:“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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