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几日前，荒星。

幽暗的石洞内，被零星一点的光慢慢照亮着，随着那光亮的源头看去，一只只洁白几乎透明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着，随着翅轻轻拍打，撒下零星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的浩瀚晨星。

蝴蝶依偎在一身白袍的人身边，为他照亮前行的路，他脸上带着精致的银色面具，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他那光洁的下颚。

白袍人长长的衣摆垂在地上，却没有沾染上半点灰尘，依旧洁白如雪。

白袍人从狭隘的石洞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除了蝴蝶身上发出的微弱的光，再无一点光亮，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水潭中央的那个少年。

白袍人走向水潭，鞋踏在水面上，缓缓的向少年走去。

少年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了头，因为少年的动，牵连到了少年身上的铁链，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少年看着白袍人，即便他戴着面具，少年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着牵绊，这种牵绊从他们来到这一世界的时候就存在了。

“你怎么来了……”少年沙哑的声音好像很长时间滴水未进一般。

白袍人却未回到他，他目光轻蔑的看着因为铁链的束缚，只能跪在水里的少年。

“你也感觉到了吧！她马上就要降临了。”

白袍人单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有些陶醉的说着，手指上的尾戒流溢着诡谲的光。

少年因为他的话语，眼眸亮了一下，但又很快的黯淡了下去。

光亮的蝴蝶飞在二人的身旁，照亮了他们的身形。

“可惜了，”白袍人将手背在身后，“这样的你，对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许是白袍人说的话戳中了少年的痛处，少年长长的睫羽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袍人蹲下身子，唇畔勾起一抹笑来，可是他那带着凉薄之意的眼眸中无半毫笑意，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胭脂红般的薄唇似乎要滴出血来。

他单手抬起少年的下颔，带着凉意的尾戒贴在少年的脸上。

“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少年目光无神，愣愣的看着前方，嘴唇干裂的厉害。

白袍人松开手，少年的头顺势垂下。

“她呀，最喜欢残缺的灵魂了。”

白袍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凉薄的眼眸沾染上了光亮。

“既然如此，我就拿走你一半的灵魂可好？”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拒绝着看似荒诞的事情，也许用一半的灵魂换取见那个少女一面，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只要……只要一面就好，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怎么知道……”知道那么多的。

少年心中有些酸涩，比起身前的这个男人，他却只能待在这里，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不甘，很不甘。

他同时又是自私的，明明知道那个少女来此可能会受伤，他还是抵不过，抵不过心中的贪念。

这样的执念，原本以为会随时间冲淡，现在看来，是他太过天真。

白袍人站起了身，笑了笑，“比起被关在这里的你，我可是精尽不少。”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抵在少年的头上，尾戒划过诡谲的光。

“你可要好好谢谢我，毕竟没有我，她估计连看你一眼都不会，就算同为[神之子]，但以你现在的模样……”

“你会多看你自己一眼吗？”

少年因为白袍人残酷的言语，浑身都在轻颤着。

“不……不会的……”

少年从未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可在此时，他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啊！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这一切可就白费了。”

白袍人眼眸中淡漠如冰霜。

白袍人手指上的尾戒涌动着淡紫色的光芒，照在他的面具上，吸取着少年原本完整的灵魂。

灵魂被抽离身体的剧痛让少年难以忍耐，比起这个，身上那些伤口的痛都算不上什么。少年狠狠的咬着下唇，细小的血珠一点一点冒了出来。

不知道过来多久，白袍人收回了手，他轻轻的转动着尾戒，似乎很是满意。

少年松开了口，狠狠的喘息着，汗早就打湿了衣襟，手指忍不住的弯曲着。

“好了，我要走了，你就在这里耐心的等着她吧！”

白袍人每次提到“她”，眼眸中的凉薄就会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春风拂面的无尽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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