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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川父亲这人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其他一无是处。
大概在凌川十岁的时候,杨海华第一次得知凌伟峰和黄莉的苟且事,十五团圆那天,她领着凌川去老头老太太那吃饭,打进门开始气氛就不对劲,饭桌上没人说话,也都阴着脸。杨海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每每问,每每被搪塞。
直到饭场散了,凌老太才扬言催着她带凌川回去,可杨海华并不愚笨,磨磨唧唧待到了傍晚,老两口仍没有让她娘俩留下来打算。她越发觉得蹊跷,凌伟峰常年在外省做包工,过节自然就没能回来,以往都是一家三口待到晚上吃完晚饭才坐车回去。
可那天凌老太一直撵,杨海华只好拿上包带凌川出了门。没走多远,一辆出租车从她身旁疾驰而过,女人的感知力总是非比寻常,她回头看一眼,那辆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老两口的小院门口,随后走下来一位时髦的女人,她弓起腰从后座牵出来一个小孩,趾高气扬地合上门,两人直直地打了个照面,瞧了几秒,女人扭过头推门进了小院。
杨海华低头看看儿子,再看看不远处般大的小孩,心脏像是被拧干了血。
凌伟峰这种人渣是死了都不足以抹消他犯过的罪。黄莉跟凌伟峰在外务工结实的,按年龄算,凌华小不了凌川几个月,也就说杨海华怀孕期间凌伟峰就已经出轨,再其生子,可惜报应没在两人身上,应了凌华,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多年凌伟峰很少回家,都是在外务工挣钱治小儿子的病。
直到现在,凌川依然清楚记得那天晚上蚊子在他胳膊腿上咬了多少个包,杨海华捏着他手,站在黑漆漆的瓦房墙后绝望地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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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川靠在医院的椅子上,后脑勺贴着白墙,眼皮睁一半耷拉一半,不知在想什么。
沈蕴秋坐他对侧,目光顺着望过去,那双平日本就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看着更加的冷漠。
“杨...海华?”一位小护士捷步走过来,合上记录案,“杨海华的家属在哪?哪位是杨海华的家属?”
凌川蓦地站起身,“我是。”
小护士的目光在他身上扫量一圈,“你是他儿子?”
“嗯。”
“行,病人伤口没什么大碍。打完针,现在情绪稳定了。”小护士说着,把单子递给他:“先去一楼大厅口缴下费。”
“好。”
凌川接过来就要折身走,还没走出两步,忽地反应过来什么,两手摸了摸兜,有些难以言喻。
沈蕴秋看出他应该是钱没带够,起身慢慢走近,拍了拍他胳膊,说:“给我吧。”
凌川低头看她一眼,站着没动。
“别犟了。”沈蕴秋主动从他手中抽出单子,“先进去看看你妈妈吧。”
凌川睁睁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耐,一会功夫,走廊接连拉出好几辆担架车都从他身边推过。他站当中碍事,小护士喊他腾腾空,他却丁点儿反应没有。
小护士无奈:“欸,麻烦你让一下啊,堵着道了。”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早已空荡荡的,凌川被唤过神,抬脚进了左侧病房。
这间病房有三张床位,空了一个,还有一个已经睡下。
凌川寻了寻杨海华,走到最靠窗的床铺。他进来的时候杨海华已经醒了,睁着眼,直直看向摆在窗台的那盆假绿植。
凌川拉开床侧的板凳,站到床头桌中间给她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时她没接。凌川就这么举着,也不说话。
病房里要是有人碰见这么一幕,一定会觉得这家人有病,气氛极怪。
僵持着十来秒,杨海华似乎想开什么,从他手中接过纸杯,攥在手心里。凌川见她似乎动非动的抿唇,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没着急,回身拉过椅子坐下静静等她开口。
“那钱我不会给她们。”杨海华捏着纸杯。
“嗯。”凌川看着她后脑勺的纱布,“随你,想给就给,想留就留。”
杨海华平静地出声:“你爸死之前...留下唯一有用的东西就只有这个,这也是我们娘俩应得的。”
凌川转头,目光穿透窗户落到光秃秃的树根上,横生枝楞在半空,显得格外萧落。
“你别提他,他算什么东西。”
杨海华未语。
痛恨凌伟峰的不止她一人,凌川也是,是他把好好的一个家砸得稀烂,把原本可以圆满的家庭搞得支离破碎,所以她从来不怪凌川说话难听。
杨海华偏头看了看,凌川的脖颈还在滴着水珠,再往下深了一大块的领口。
“她们是死是活与我半毛钱关系没有,那钱是妈留给你的,谁也不能动。”
凌川半垂着头,“留着吧,吃药也要用。”
杨海华的思绪越拉越远,自顾自地说:“以前你爸在的时候总拿你跟他比较,他觉得你没出息就打你骂你,慢慢的,你爷爷奶奶也不喜你,我给你找老师补课,就是希望你不比他差。”
凌川似乎不愿意回忆那段日子,“我知道。说那些做什么。”
提到补课,杨海华顿了下,“沈老师呢?我记得她今天过来了?”
时间过了半圈,这个点沈蕴秋差不多该上来了。凌川说:“嗯,昨天她有事,要换到今天下午。”
杨海华想起下午那场丑态,心里也不好受,她知道自己有病,哪怕很少犯,其实她已经很久没这个样子了,生活工作都很正常,放在平时完全不会有任何发病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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