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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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梁禾一早醒来，脑子里就飘过这行字。

在众多美食中，钵钵鸡杀出重围，昨晚这句话在忽然间横空出世后就一直被重复，据说是某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中的词儿。梁禾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听不到。

通过那些小字，梁禾大概知道了这道菜的做法，看上去评价都很不错，材料容易找寻，并且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准备食材，做法也比较简单不费事，对于顾客而言，口感不错，实惠又方便，再加上新奇，应该能有不少受众。

梁禾翻了个身，看见空空如也的地面，她不用归宁，太守府这边也被关婉如派人告知过不用去晨昏定省。府内本就对此类礼节不过多苛求，加上她和陆霈不受待见，这样的结果倒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前来传话的人表达得委婉又妥帖。

这反倒很和梁禾心意。

倒是陆霈那人，每日起得都很早，时常待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梁禾知道他是在练习书法，也曾看见过他的临摹帖子，写得很不错。

梁禾当时诚心赞过一句，那人莞尔，道自己天资平平，每日勤学苦练，多年下来也只是如此水平。

梁禾哑然，这倒也是。

这水平和他的刻苦程度确实不太成正比，但也好过传闻中的一无是处。

梁禾想起初见那字帖时的惊讶，那日晚膳已经送来，陆霈却迟迟不见，孙啸也找不着人影，丹枫问她是否需要前去找寻，她闲得无聊便摆摆手说自己去找。

陆霈果然在书房中，房门半掩，他在窗边的桌旁不知在写着什么，专注到她敲门也未听见，她于是只好推开门走进去。

那时太阳已西下，光色昏昏，她走近了那人才反应过来，他表达了歉意，并言说今日对从前的一副碑帖有了新的感悟，一时忘了时间。

那时的他身着旧衣，但长身玉立，周身的气场似乎也与往日不同，本就不凡的样貌颇有神采，竟比成亲那日身穿华服还要惊艳。

但这惊艳转瞬即逝，那人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感觉，让梁禾都不免恍惚，觉得自己是否是产生了错觉。

但看到他写到一半的字帖，还有周围堆了许多写了的稿纸外，她心中惊讶，不成想他对书法有如此爱好，写得也很不错，同时也明白了那种不同的原因，在面对自己热爱或擅长的事务时，人总会和平日有所不同。

他见她盯着帖子看，便拿起递给了她，纸张轻薄，是很普通甚至比较差的材质，她拿在手中却觉得心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他声音轻轻，和她说“院中没了多余蜡烛，孙啸前去取了”，一边用叉杆支起了窗。

屋中光线变好了些，院中的虫鸣也传入耳中，风将手中的纸张边角微微吹了卷起，两人一同站在窗边看着那墨迹未干的纸。

也是在那时她说了称赞的话，她本没想收到什么回应，只是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可是那人说了句谢谢。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却似乎比以往多了些情绪。

梁禾爬起身来，将这段回忆甩出脑中，琢磨着钵钵鸡的成算。

假如成功琢磨出钵钵鸡的方子，那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将方子给谁才能达到目的，还有如何将方子送出，如果事后需要交接，又要如何才能用合理的借口出太守府……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能走通吗？

如果在从前，即便失败多次她也依旧充满勇气，重头再来，并且相信终有一天能够得偿所愿。

可是亲眼目睹了苏白事件的不可违，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都被配角身份所限后，梁禾骤然失去了胆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会失败。

梁禾的手无意识的攥紧，直到丹枫走近叫她才回过神来。

丹枫注意到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不免担心，略焦急道：“少夫人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我看你神色不是很好，需不需要找人来看看。”

梁禾勉强牵起嘴角，解释说：“没事的，只是昨日失眠睡得晚，刚刚起身猛了，感觉有几分难受，缓缓就好了。”

其实她昨晚睡得很好，甚至比前段时间要好。

丹枫瞧她面色果然比刚刚好了点，才放下了心，说起了来找她的事：“公子说今日去府衙了，不知何时能回，少夫人不必等待。”

府中给陆霈的院落送食只有早中晚三次，想要加食多半也是不理的，而且两人的是一个食盒送来的。因此最初那几日两人都是一块用膳，直到那天陆霈迟了，之后便是梁禾取了自己的份量，剩下的让丹枫或孙啸送去。

现下这么一说，不过是客气礼貌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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