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成掌柜带着全家一起拜祭列祖列宗,感谢先祖保佑,成家药铺要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了!
只有伙计嘀咕道:“跟了掌柜的这么久,怎么从没听过成家还有祖训啊?”
如果有,那掌柜的之前不看断袖岂不是违背祖先?当然这种话伙计是不敢讲出来的。
果然,自从成掌柜对患者是来着不拒,生意兴隆的很。
成掌柜也不再是一张凶脸了,这些可都是他的财神爷啊。
“张家老爷在你这治过?”高琼一进来就直入主题。
伙计看他打扮,也不敢拦。
“要看病,先交钱。”成掌柜懒洋洋道。
“把册子给我,我知道,你还有一本册子,上次居然敢骗我。”高琼冷冷一笑,锋利的五官不笑时,极有压迫性。
提起册子,成掌柜不敢摆谱了。
“这位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里面请。”
“我是太尉的人,敢骗我,你知道后果。”走到内堂,高琼怕这次没有公主府腰牌,这个成掌柜会不老实,随口吓唬他道。
“小的不敢,上次,上次您也没说要看男人的那本啊。那上面都是些腌臜事,我怕脏了贵人的眼。”
成掌柜在这东市做生意多年,自诩见多识广。这小郎君满身煞气,怕不是杀过人。
成掌柜赶紧拿出剩下的册子,递给高琼。
高琼却没急着翻开。
“张老爷的事都在里面了,就在倒数第二页。时间有点远,我记得的肯定没有这里面记录的多。贵人多担待,多担待。”成掌柜小心翼翼道。
“算你识趣。”高琼翻开册子,打开倒数第二页,果然看到了张老爷的病情。
高琼走出成家药铺后,成掌柜就差跪下给高琼磕个头了。
“走,我们去找王方衍。”
“你不是说要晾着他吗,现在都过午时了,您还没用饭呢。”青雀摸着自己的肚子道。
“那就先用饭。”正好高琼也要想一些事,比如刚才成掌柜话中之意。
打着太尉的旗号行事,只是为了方便,加上诈一诈成掌柜。没想到成掌柜居然认了,这事情就变复杂了。
高琼没办法知道自称太尉手下的人是什么时候找的成掌柜,但有人自称太尉手下找成掌柜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寻味。
柳夫人怀孕的事瞒不住,褚遂良肯定会查到成家药铺。他们到成家药铺时也没乔装打扮,如果是有心人,打听到他们的行踪并不难。
但自称太尉属下是不是太大胆了?
长安城天子脚下,行事这样张狂,是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不是褚遂良,那就只是假借了太尉之名?
那也不妙,这种事不可能是第一次,三人成虎,太尉莫名其妙被泼脏水,总有洗不干净真的被拖下水的一天。
高琼头痛,可能性太多了,长安城的水比她想象中的更浑浊。
“算了,不用去找王方衍了,我们去县衙。”
到了县衙,高琼让郑成渝把水笙那日做的验尸记录拿给她看。
“就这些?”
“只有这些,水笙说了什么,我就写了什么。”郑成渝小心翼翼回答道。
”去把水笙找来。“水笙验尸水平过关,高琼答应她可以待在家中,等高琼需要她时再来县衙就行。
在等水笙的过程中,高琼陆陆续续看了下这些日子的公文。
“除了案情写的太简略之外,其他都做的很好。”高琼对郑成渝赞许道。
“这都是我该做的。”郑成渝的脸又红了。
“以后我不在县衙,你就代替我行使县尉之职。”
郑成渝后退一步,断然拒绝:
“我不行的,这...这于礼不合啊。”
“有什么不行?之前你做的就很好啊。论礼法,你是九品的散官,是进士,代行县尉之职正合乎礼法啊。”
郑成渝几次张口想说什么,见高琼又低头看公文,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样就算应下了。
郑成渝得罪了褚家,高琼还以为他在万年县应该备受排挤才对,没想到他在县里人缘奇好。
郑成渝出身五姓,那是普通百姓仰望的顶级世家。
郑成渝的身世更不是秘密,虽然姑姑被废,但到底与母仪天下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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