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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翡顶着炎炎烈日,汗水一点点沿着她脸部轮廓流下,湿润了她的衣襟,她的身子向来虚弱,已然开始摇摇晃晃。
这是体育课,老师被他们一贯的懒散无度所激怒,吹起嘴里的哨子。
他健壮的手部肌肉紧绷:“我还没喊解散,谁允许你们吵吵嚷嚷的。”
他们才懂得收敛,老老实实立定,连个喷嚏都不敢打。
何守为和段俊超两人还在偷偷咬耳朵。
老师冷笑:“还有人不敢把我的话放在眼里,那你们就继续站着,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们才能解散。”
话音刚落,宋翡听到她旁边的女孩子忍不住抽了一口气,还是碍于老师的威严,硬生生憋了下去。
宋翡对这段有印象,第一次的时候她是硬生生挨了过去,差点脱水。
第二次她学聪明了,中途跟老师反映自己不舒服。
宋翡在老师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乖乖学生,自然也没有为难她,叫宋翡身边那个女生把她扶到隐蔽处。
可这次不同——
宋翡抿唇,垂下眸子,看着操场地表缓缓蒸腾的热气,上面正曝晒一只蚯蚓的尸体。
它扭曲,干涸,让宋翡想起她第一次循环里送给白华溪的那只。
汗缓缓坠落,浸入她的眼睛,她被刺得眯上眼睛,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我不应该嘲弄你的尸体。
我和你一样,都被迫架在死亡边缘。
我现在反思我的过错,还来得及吗。
宋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她耳边传来尖锐的呼叫。
她眼前的世界一阵晕眩,地表那骇人的温度席卷上她的体表,她才从这软绵绵的躯体里,抽离出来,以第三方视角环视这一切。
她的发丝附在脸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像是离开水而窒息的鱼。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生命如此脆弱,如此不受控,就连在雨夜里被风雨卷过,都能掉落一地的碎瓣。
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过什么样的人生。
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
你幸福吗,宋翡。
*
她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感觉有人急忙拨开周围堆积的人群,冲到她跟前,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而后把她背到身上。
他的步履慌乱,连带着宋翡的胃都排山倒海,她想吐,又吐不出,就这样昏昏沉沉。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喊起来:“你小心点,宋翡难受。”
是池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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