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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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智能从上到下乱成了一锅粥，这事很快惊动了高层领导。在场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被强势没收了电子设备，颜初冉等人先被送去医院检查，确认没有受伤，又在工作人员几个小时的软磨硬泡下签了保密协议。

但消息依旧很快走漏了风声，有电视台和新闻记者围在公司大楼下，要求企业发言人出面说明情况。投资人和当地政府也都知道了，对他们的新产品的质量问题表示质疑，股价大跌，公司高层忙着安抚股东，连带着江奕霖也忙得连轴转，她只能再三确认颜初冉真的没事后，自责又眼泪汪汪地送她离开公司。

拿到归还的手机，颜初冉重重叹了口气。alex上线了：戴上耳机。

耳机里传来alex依旧清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怎么回事？”

又一次经历飞车惊魂的颜初冉在听到alex声音的一瞬，烦躁又委屈的心莫名被安抚了一点：“我看到了第二个仿生人。”

alex一顿：“那个死去的驾驶员？”

颜初冉苦恼地摸了摸鼻尖：“没错，和假的许老师一样，我在切开的大脑里看到了闪着蓝光的芯片。但是我当时被困在车里动不了，而且太多人看着，没办法拿走芯片。”

alex：“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啊啊啊还是好烦！”颜初冉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石头骨碌碌地滚远，可惜并未能带走她的低落情绪，“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社会上不止一个仿生人？那还剩多少个？还有，今天的车祸，是人为还是意外，又到底是为什么呢？”

alex不语，片刻后手机弹出一个地址：“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之后再想这些事。这是东泽市必打卡景点之一，离这也不远，我建议你去看看。”

颜初冉本来不想去，但看到alex已经为她规划好了路线，最终还是答应了。从寰宇智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她按着地址来到一个公园，现下公园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地漫步溜达，夏蝉偶尔的低吟更凸显了四周的宁静。颜初冉走过排排葳蕤的树林，翻过长长的草地斜坡，登上顶坡的一刹那，她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轮巨大的圆月，连环形山的阴影都格外清晰，近得似乎要贴上来，仿佛触手可及，让其他的一切都顿显渺小。清亮的光辉洒在茂盛的，织锦似的草地上，好像泛起了露珠般的光芒。满月旁，是东泽市的标志性船型建筑，此刻也不断变换着斑斓的灯光秀，与钴蓝色的月空交相辉映。

“好美啊……”颜初冉喃喃自语，忍不住就地陷入松软绿毯的包围中，目之所及是空袤的，纯粹的夜空。

她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上方：“谢谢你，alex。我还是第一次离月亮这么近。”

在这宝石般的晚上，alex的声音好像也多了几分感性：“在米国，确实也难得见到这么圆的月亮。”

“当然，月是故乡明嘛。”颜初冉笑了，深深呼吸了一口植物的气息，“我觉得我又满血复活，可以开始复盘了！我们之前说到哪了？”

alex：“说到芯片。所以芯片现在应该在寰宇智能手里了。”

颜初冉放松了四肢，呈“大”字型惬意伸展：“你觉得这家公司有问题吗？”

“一个一个来。”alex道，“第一，车祸的原因，根据那辆车的历史数据和寰宇今天尚未公开的调查结果，车和驾驶系统都是没有问题的，基本上可以确定为是驾驶员人为操作导致的。”

“仿生人做的？为什么？”

alex：“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仿生人的操作是失误还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目的是什么？”

颜初冉闭上眼，又回想起之前的车祸：“两个月内两个仿生人都死在我眼前，是意外的概率应该很小吧。”

“有可能都是冲你来的。那么第三，仿生人背后的主谋，是寰宇智能，还是另有其人？”

静谧之中，耳机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畔的痒痒的感觉，也更令人难以忽视。颜初冉忍住了摘耳机的冲动，努力把心思挪回正题：“就这次事件来看，寰宇的反应，不像是他们自己干的。今天下午我都在他们公司的地盘上，如果想要杀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大可不必做什么自损八百的事。这个事件一出，他们又要面对投资者撤资，又要面对政府的质询，后面行业的监管和立法肯定也要延缓了，何必呢？”

alex对颜初冉的小心思毫不知情：“确实。看他们调查开会讨论的样子，也不像是知情人。”

“还有一点，”颜初冉补充道，“这次车祸我能逃过一劫，全靠我那辆车的驾驶员。如果是寰宇要针对我，完全可以暗中与其勾结，让他作出既能保住自己又能害死我的操作，但是他没有。”

alex：“所以我们的结论是，仿生人背后是第三方组织，目的是干掉你。”

颜初冉推测：“会不会又是库尔茨？毕竟robotech一直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

alex语气凝重起来：“关于这点，这次我倒是有另外的发现。”

颜初冉有点紧张：“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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