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坏男孩的夏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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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1998年冬。
3月的北德,距离春天还很遥远。在温暖降临之前,尖顶的塔楼更早地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史上最伟大的黑巫师?”
伏地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角落里绻缩的男人,“很抱歉,格林德沃,恐怕这个称号很快就要易主了。”
“但我向来赏识人才。如果说出老魔杖的下落,我可以准许你加入我麾下。”
他在塔楼里自得地转了一圈,停在入口处的石碑前,抬头念到,“‘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是吗?”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没有什么再可以阻碍我们的道路,怎么样,黑巫师大人?”
墙角里的人毫无回应,只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微微抬了抬头。他眼眶深陷,脊背佝偻,100多岁对于巫师而言可算不上高寿,但他看起来非常憔悴,神色恍惚。
伏地魔皱紧眉头——他想笼络的格林德沃,可不是这么个失魂落魄的老糊涂。要不要干脆杀了他呢……
正当他沉思时,老糊涂虫突然低笑出声:“……愚不可及。我拒绝臣服于魔法部的愚蠢条例,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向爬虫低头。真遗憾啊,汤姆,你的演说技巧可真烂。”
“你说什么?!”
伏地魔豁然转身,高高地举起了他的魔杖,暴怒,“你这肮脏的!低贱的!丑陋的!老鼠!”
每说一个词,就有一道钻心咒划亮昏暗的牢房。格林德沃的身体反复弹起落下,最后滚到他的脚边。
伏地魔心情稍稍平复,单手扯起他的头发,满意地打量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微笑道:“真是难看啊,我的巫师大人。”
“……”
格林德沃躺在地上,闭上眼喘着粗气,血腥味溢满口腔。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糟糕,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需要让他在意形象的理由,早就已经不在了。
“老魔杖的下落,”伏地魔松开对方,苍白的手指抚摸过指尖魔杖的裂纹,“想起来了吗,格林德沃?”
“你见过……纽蒙伽德的玫瑰吗?”
他的声音很轻,伏地魔愣了愣,不由凑近他:“什么?”
塔楼的窗沿外,生长着一排玫瑰。可凛冬侵袭,如今只留下东倒西歪的残枝。
格林德沃收回视线:“它们是我种的,唯一存活的耐寒品种,通常能盛开一整个夏季。”
——那个人也很喜欢走窗户,他垂头钻进来时,总会带起玫瑰的香气。
“所以?”
伏地魔耐着性子,“说重点吧老家伙。”
格林德沃轻叹:“很可惜,去年的玫瑰不到七月就凋谢了。”
“这和老魔杖的下落有关?”
格林德沃嘲讽地勾起唇角,眼中充斥着恶意捉弄,仿佛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狂傲巫师。
“当然没有关系,”他冷哼,“毕竟我老糊涂了,园艺才是我唯一记得的东西。”
“你!”
伏地魔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冷笑道,“好,很好。格林德沃,这是你自找的!”
漫长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凌晨,但那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巫师再也没有开口。
一夜过去,伏地魔甚至感到了无力,这感觉让他愤怒,又让他倍感疲惫。
“开口吧,”他难得温和地面向这个固执的反抗者,“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整个巫师界未竟的夙愿。”
“呵,实话告诉你吧。老魔杖?不,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他,”格林德沃趴在他脚边,再度咳出了一口鲜血,哑声道:“杀了我,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还不明白……”(摘自原著)
说着说着,他哈哈大笑:“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决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摘自原著)
话音未落,一道绿光闪过。
新任黑魔王耐心告罄——阿瓦达索命,格林德沃的尸体趴伏在地上,失焦的视线仍冲着不远处的石窗。
伏地魔毫无留恋地旋身离去,只在跳下高塔窗台时顿了顿。那里,他的脚下,的确长了一排枯死的玫瑰,像是枯瘦的手指,在寒风中挣扎。
呵。他掀起斗篷,像一只黑色的大鸟,跃入了东方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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