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说谎的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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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然怀抱着两份文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的顶层。

这一路走来佐伯然就遇见零星的mafia成员，皆是神色仿徨而又紧张，来往步履匆匆，在看见佐伯然以后快速地行礼，又在佐伯然的点头下加快了脚步。

【遇见的人比前几天要少好多啊。】银白色地小光球停在佐伯然的肩膀上，靠着青年白皙的脖颈，感慨道：【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啧，傻瓜007，你从哪里看出来风雨欲来的趋势的？】佐伯然的眼眸弯成一道月牙，【你可不要瞎说哦，是此刻恰好需要来一场大雨清理一下这条大船的污淤。】

【哦……】007似懂非懂，只是觉得自家宿主正憋着一肚子坏水，有什么它不知道的谋划。

佐伯然抱着一叠文件，这次不需要敲门禀告，办公室的看守人员已经为他推开了大门。

门后的景象映入了佐伯然雾蓝色的眼眸之中。

黑色头发，紫红色眼眸，穿着白大褂，一脸颓废的森鸥外此刻神色恭敬，低头站在老首领的床头边，而手上还在时不时摆弄着放置在床头柜上的心电图监护仪，旁边还摆着诸多药品。

而医生的身边少了那个让佐伯然看得习以为常的身影，那个特别喜欢吃蟹肉，每次都要用绷带把自己遮严实的小孩今天没有呆在这里。

之前审讯室见到的那位兰堂准干部正站在燃烧着的壁炉的不远处，时不时抬起手来哈气，整个人都像是缩在衣服里，除了露出来的那张挺好看的脸，就这还侧头看向被拉起来的窗帘，看了一下又一下。

换了一身崭新的浴衣，其上缝制的桃花纹路明暗交叠，栩栩如生，尾崎红叶抱着没有伞柄，做工精美的纸伞，那牵人心魂的容颜在这昏暗的房间内若隐若现，唯有那双如明珠般的暗藏锋芒，是一种妩媚却又不失飒爽的英气。

还有广津柳浪带领的黑蜥蜴成员全副武装，分散守卫在办公室的周围，目不斜视，秩序井然。

还有广行干部和广行副官……

佐伯然目光落在房间中央，被锁链困住手脚的两个广行。应该是为了面见老首领，这两人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依旧能闻到隐隐的血气，但在场的哪个不是见过血的呢。

身后的大门被缓缓关拢，昏暗的面纱重新笼罩在这间办公室里。众人理所当然地把目光落在最后一个走进来，最引人注目的佐伯然，也看着门外的光源在佐伯然灰色的西装上一点点消退。

佐伯然收回观察的目光，静谧的房间内只有一个人走动的踢踏声。佐伯然先是路过了最外圈的黑蜥蜴成员，再是从两人姓广行的阶下囚旁越过，最后站定在和老首领只隔了半臂宽的位置。

老人沉重而钝化的呼吸声近在耳边，腐朽衰竭的气息扑面而来，枯骨般的一层薄皮的手在视野里哆哆嗦嗦。佐伯然面不改色地单膝跪地，左手抱住怀里这叠文件，右手扶上左胸口。

“boss。”

青年神情温驯而又虔诚地俯下身体，只有那脸侧散落而下的灰金色短发遮住了半垂着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老首领只能看清那白净的下半张脸。

“呲，看起来也就是一条贵点的狗嘛！”身后传来一丝极轻的嗤笑声，正是广行副官的声音。

佐伯然雾蓝色的眼眸流露出星星寒意，见老首领轻轻点头后缓缓起身，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头也不回的说道：“别急着犬吠啊广行副官，在这些证据交上去之前您二位其实也可以哭诉哭诉，比如看看可不可以得到boss的原谅不是？”

“还是说……”黑金色的铃铛随着走动而轻微摇晃着，佐伯然几步来到老首领床边茶几旁，冲着神色不明的广行干部温和一笑，“您二位是已经找到了愿意来救以及接手你们的下家了？”

“不愧是给港口mafia搞钱的，佐伯干部果然牙尖嘴利，让我都说不了你半点不是。”广行干部摇了摇头，语气半是欣赏半是嘲讽道。

“不像我这不成器的侄子，一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闹脾气，死犟的很。佐伯干部你就不一样了，被癞皮狗咬了几口那脸上都不带生气的，人还斯斯文文，忠心耿耿，也不动粗，真是好脾气啊。”

广行干部这话一出口，广行副官和佐伯然的脸色都变了，在场旁观的其他人见场面不好，马上你看看地毯，我看看天花板，就连远处的黑蜥蜴都调整的视线，免得回头被佐伯干部挨个算账。

佐伯然本人倒是感觉还好，毕竟你看人家亲侄子都被广行干部骂成了一条逮人就咬的癞皮狗，骂他佐伯然的话语气虽然暗讽了点，但词不是好的嘛。

旁观了这一切的007表示自己很窒息：【乐观不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啊，宿主！！！】

【007你个笨蛋，没看见这是广行干部在转移话题，绕过我一开始的问题吗！？】

佐伯然眉头皱起，有些恼怒地看着广行干部那卖相儒雅的微笑，明白自己要是再问还是会被打太极，而老首领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等着自己。

除了在场的黑蜥蜴成员，进入首领办公室是不能携带武器的，而以老首领现在这种的状态，只要广行不去正面回应佐伯然提出的问题，就算是在场权利最大的佐伯然都不可能在首领面前命令黑蜥蜴直接对广行二人出手。

看着已经沉默下来的广行副官，佐伯然不意外他们这是在拖时间等援助，但还是感到些许厌烦。

佐伯然前几天才把老首领气到休克，估计现在还不受待见。而身体还没转好，老首领就急匆匆的非要自己亲自审问跟随在他身边的老人，就是个暴躁易怒的急性子。要不然佐伯然也不会回去拿那些本该和今天没来得及交上去的报告一起递交的调查报告以及或明白或隐晦的证据。

“这是广行干部及其副官这一年以来伙同场也兄弟会，替gss盗取港口mafia物资的所有具体记录，还有几名战略部的中上成员其身份是gss安插进来的间谍，也都是由这两位吃里扒外的先生背书。”

把上述的这些文件分别放在茶几上，佐伯然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森鸥外拿起一支药水注射到老首领手臂那肉眼可见的青筋。佐伯然希望非要横插一手的boss可以快刀斩乱麻，虽然他自己都觉得不太行。

“咳—咳——！”躺在床上，好似随时就会被死神收走性命的老者重重的咳了几声，接过森欧外递来的茶水抿了抿才嗓音嘶哑的继续说道。

“我想过会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取而代之，但我没想到第一个竟然是你，广行。”垂垂老矣的首领躺在床上，混浊的眼珠转动着，指责着不臣的下属。

“从你年轻时，我发掘你，庇护你，教导你，甚至允许你屡次的僭越和欺瞒！”老者语气不解，饱含着浓浓的疑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呵。”广行干部先是低低一笑，自言自语地好像在问自己，“对啊，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向冷静，保持着斯文与儒雅，即使落到了如今的这个局面，也依旧维持自身体面的干部，眼神逐渐流露出了癫狂。

“你在衰老，在惧怕，年轻时候的你可从来不怕自己的部下戴着武器来见你啊，我尊敬的boss！”广行干部动了动手，想要做个动作，却碍于束缚在手上的厚重的锁链，“你开始贪恋权利，金钱！追求人类所不能实现的东西，变得愚不可及！”

广行干部目光落在等候在一侧的佐伯然，冷笑一声，“以前可没有用一年时间就能爬上干部的位置的例子。不过佐伯干部也的确有点能力，要不是你找了这么一条好狗，我也不会暴露！”

“我突然有点期待起来了……”广行干部大笑着分别看了眼佐伯然和森鸥外两人，“一个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狗，一个是掌控你能不能在下次活下来的医生，他们要是也都咬你一口，啧啧。”

广行干部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可看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撩拨离间的话语，就什么都说了。

原本一脸无奈，摆弄着床头柜上的药物的森鸥外听完这话脸色马上一变，着急的看向老首领，表情焦急地想要表示，把一个时时刻刻被威胁性命的怂医生演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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