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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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傻子还是很好挑动情绪的，虽然伊索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草包对他有那么大的怨念，无论怎么骗、怎么辩解都消不掉，但让这个草包将目光移到早就有所不满的副总派系上却不是什么难事。

伊索从公司中走出，挥手拜别两位便衣，随后翻窗离开出租屋，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他已经和老板谈妥了，就在明天，他所选择的祭品就将失去自己的地位，一无所有。

而他要做的，就是仿照那枚棋子的笔迹，营造出受困于生活压力，不得不找寻一个便宜房子，等有了消息再和派系成员联系的错觉。

“地址有了，家庭成员有了，孩子都成年了，倒是让我没那么为难了。”

伊索把玩着手中特意买来的铁丝，趁着夜色，往祭品的家走去。

人今晚还不急着杀，先踩个点，取点书信，只有这样才好仿照。

“总觉得我现在的想法越来越危险了，杀人防火，也不知道后边还会干出什么。”

伊索放缓脚步，迟疑着打量不远处的门牌，随即撇了眼身后的拐角，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的低声呢喃。

“有得必有失，收获力量，失去人性，合理的交易，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将铁丝插入钥匙孔，轻轻一扭，门锁顺声而开，伊索一个闪身贴着缝隙躲入屋中，只留一条并不显眼的门缝。

当伊索躲入屋内后，缇娅迟疑着从拐角中走出，手放在腰间的枪把上，目光死死盯着半掩的门关，不时闪过挣扎与渴望，偶尔还能看到一个不存在现世的残影在视网膜上笑着张口。

“法律是维持羔羊生活的事物，每一位踏上无形之道的人都将是牧羊人，羊圈的规则无法管束牧羊人，所以世俗的一切自然无法节制学徒，是善是恶，是遵从法律还是追求真理，全凭我等之心。”

沐光明者最后的心理暗示借由缇娅的口舌传入她自身的耳中，为伊索的行为做解，也为挑起缇娅心中最根源的欲望。

“无需以世俗的善恶去界定学徒的善恶，欲望方是我等应该追求的东西，缇娅，我的口舌与手足，多日的教导我知晓你对法律的正当并无兴趣，不过是羊想在羊圈中继续安然生活，美其名曰要遵从规则，但你真正要的是什么？”

沐光明者的残影笑着而缇娅面前轻语，他现在还记得当缇娅被他逼着要将法条一条条刻入脑海后发疯一样撕扯书籍的模样，从那时他就发现他的教育方向有了些许错误，缇娅的欲望似乎并不是让无形学者也要遵从法律。

灯相的诸多司辰之道都好为人师，指引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相较于更偏重刃相的征服行者喜欢的强制教学，指引行者更喜欢因材施教，在不偏离大纲的情况下，发掘学生自身的欲望。

毕竟指引者与被指引者从来都是相互成就的关系，而欲望越强越发自内心，将来的成就越高。

但真要花时间观察缇娅的欲望是什么，沐光明者没这个兴趣，他还有个学徒要去指引呢，那可是他近百年来最有可能让他宿愿成真的人。

所以这个问题问完，沐光明者在等了一会儿，发现缇娅只是低着头后，丢了一句话就消失了。

“如果不知要做什么，那不如试着去追随你的那位前辈，学习他，追赶他，成为他的缰绳与底线，矫正他与你相左的意见。”

沐光明者消失后，缇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像是找到了什么短暂的目标一样，转身离去。

……

在祭品的家中，借着蛾之轻巧无声而行的伊索突然打了个寒颤，疑惑地打量了下四周，就好像被什么麻烦的东西给缠上了一样。

“什么情况，总不能是我在害怕那个小丫头吧？”

伊索环顾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挠挠脑袋，继续蹲在祭品夫妻床头翻动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