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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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是这样的近的距离，沈修慈都闻不到怀中青衫上的一丁点儿属于她的气息。

他修无情剑道，身上的三清法衣会抑制他的音、色、味三感，以此清除杂念，减少私欲。

但虽然闻不到气味，他却能想象到，此刻这件衣服上一定充斥着荷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气味。

虽然看不见颜色，但这件玄羽衣是玄鸟尾羽所织，与他身上有相同的气息，所以黑白的天地间，他唯能看见这抹青。

虽然听不懂音律，但他想，这世间应该没有比她唤他“师尊”时更悦耳的音调了。

如魔皇所预想的那样，他的道破了。

情动的后果就是他所修的无情剑道如同坍塌的高楼，一层一层倾毁，他喉中涌上一抹腥甜，可却还是忍不住一错再错。

身上穿的一丝不苟的白衣被扯散，他将青衫披在身上，荷香扑鼻，一瞬间，他的五脏六腑似有被撕裂之感，他死死咬着舌尖，忍耐疼痛，感受那缕荷香带来的快意。

沈修慈想，若她忆起两月前那夜的事，定会为有个这样的师尊，感到恶心吧。

一颗透明的水珠从那白玉般的面庞滑落，不知是泪还是汗。

情迷意乱间，沈修慈感应到不远处那座小屋中传来了躁动不安的气息。

那是乔清瑶所住居所。

沈修慈失神的眸中划过一抹清明，他强行压抑住体内纷杂的乱流，披上三清法衣，快步向乔清瑶所住的院子而去。

乔清瑶服下全部药后没多久，就感到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一支生长在池塘中的花，一开始，那池中的水让她感到舒适，她努力的生长着，可天空忽然下了暴雨，池塘中的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满，几乎要将她没过，她呼吸不过来，就要淹死了。

可她只是一支花，动不得跑不了，只能不停的向上生长，苦苦挣扎求生。

她越长越高，直至突破电闪雷鸣的天幕，终于摆脱了令人窒息的雨水，重获新生。

乔清瑶急促的大口呼吸起来。

“小清瑶，醒了？”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

乔清瑶艰难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眉眼。

男人头发用一根枯树枝随意挽着，身着一席朴素灰袍，衣带只松松垮垮系着，口中还叼着一根野草，看起来半分没有神仙的样子，反而像是个山野村夫。

乔清瑶看到此人却眼前一亮，她惊喜的唤道：“宿泱医仙，你来了！”

宿泱瘪瘪嘴，道：“你师尊一见你病倒，连夜传了二十二道急召给我，我能不来吗？”

乔清瑶闻言，眸光轻颤，看着他身后的那道白色身影。

可师尊的表情仍是一惯的淡漠，见她醒来也没有半分欢喜表露，师尊昨夜真如宿泱仙君口中那般担心她吗……

沈修慈眸色沉沉看着乔清瑶，不置一词。

乔清瑶不安的垂下脑袋，道，“师尊，对不起，都怪弟子贪心，多服了灵药，又给您惹麻烦了……”

沈修慈依旧不言不语，倒是宿泱笑着答道：“什么麻烦，这可是好事，小清瑶，你此番因祸得福，修为升至了聚灵境。”

乔清瑶惊喜的看向宿泱仙君，道：“真的吗？”

她说着，尝试感受丹田内的灵力，果不其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盈。

前世，她无论如何努力，修为都无法突破凝元境，没想到此番竟误打误撞进阶了，就连同龄的同门中，修为能至聚灵境的都是少数。

“谢谢宿泱医仙。”乔清瑶心中忍不住激动。

宿泱摆手，目光看向沈修慈，道：“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你的师尊，若非是他……呵。”

他话止住，莫名笑了一声。

乔清瑶连忙又看向师尊，绞着手指，心再次开始不安起来。

从她醒来到现在，师尊始终没有与她说过话，虽然师尊向来都是冷淡的性子，可乔清瑶隐隐觉得，师尊这次是真的生气。

宿泱看不下去了，道：“这不是好事吗，你一直板着脸做什么，当心吓到我们小清瑶了。”

沈修慈喉结上下滑动，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对乔清瑶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今日不必习剑，好好休息。”

他语罢，背过身去，道：“宿泱，多谢你来一趟，这里没有其他事了，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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